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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钱罐(2 / 3)

姝凉得一个哆嗦。

手腕被那人紧紧箍住,她跑不掉,心脏砰砰砰地剧烈跳动。

旁边的人插科打诨地劝:“行了,犯不着同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

又抬头看乔姝,看似很为她着想地建议:“妹妹听话啊,快给程总道歉,说句对不起咱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他们是北方来苏城谈生意的,满身江湖气。

乔姝咬住唇,软软糯糯一句吴语要说出口。

她太习惯服软了。

一身反骨,性子太倔,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不可收拾。

不如吃吃亏,气性咽肚子里,又不会掉半块肉。

——这是妈妈从小就教给她的道理。

她唇微张,正要说话,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撞开。

那晚后来的事,其实是有些不可收拾的。

最后还是ktv的老板前来周旋,他们做这种灰色地带的生意,不敢将事情闹大,但在这里混许多年,也并非一点势力也无。

恩威并施,遣走了那位北方客,然后又转过来同乔姝和江知野算帐。

乔姝身上披一件江知野的黑衬衫,坐在ktv的大堂里等他与经理“谈判”,最后也不知两人是如何说的,只让他们赔偿一些损失的桌椅钱,就让他们走了。

乔姝惊魂未定,一路上都没敢说话。

江知野眉间压着戾气,也没有理她,上楼时,她的眼泪才啪嗒啪嗒往下掉。

他们住的那个房子,楼梯是在外面的,金属做的一个镂空楼梯,又陡又窄。

江知野走到一半,听到身后小姑娘的呜咽声,转过身,倒是笑了:“我因为你,将近两个月的工资都没了,下月房租都不知晓要如何交,怎么你还委屈起来了?”

乔姝也觉得自己矫情了,吸了吸鼻子,半晌吐出一个软绵绵的字来:“脏。”

那个人的手好脏,被他碰过的地方也好脏。

江知野静默片刻,不知有没有听懂她话里的意思,良久忽而啧了声:“是挺脏。”

他躬下身,隔着一段距离,朝她伸出一只手来,拖长腔调显出几分不耐烦来,语气却是很温柔:“过来。”

“干嘛?”乔姝长睫缀着晶莹泪珠,可可怜怜看着他。

江知野也不解释,朝下走了两个阶梯,捏住她白腻腻一截手腕,语气压低了些,轻嗤:“多大点事,把脏东西洗掉不就好了。”

于她眼里天大的事,在他嘴里变成了轻飘飘很好解决的小事情。

乔姝抿抿唇,问:“真的能洗干净吗?”

“铁做的啊,洗不干净?铁做的我也能给他拆掉。”

这话说得霸道,乔姝不禁破涕为笑,又听江知野问:“不过,你胆子也太大了,ktv那种地方也是你能去的?”

“招工的那个纸上说是去唱歌的啊,我怎么会想到是这样……”她回了一点精气神,脑子转得也快了,一句也不肯退让地反驳。

“哦。”江知野语气戏谑,“对自己唱歌这么自信呢?”

“唱首来听听。”他又说。

“你想听什么?”

“随意。”

乔姝想了一会儿,给他唱《兄妹》,陈奕迅的歌。

粤语歌好难唱啊,她发音好奇怪,音也唱不准,没一个字在调子上。

唱到一半,面前的男人就笑得不行了。

他单手支额,懒懒散散坐在天台那只旧沙发上,远处楼宇森森,尚未打烊的百货商场的灯光隔一片天空照到他眼上。

晦暗不明的光影里,切割出他一片凸起的喉结与锁骨。

乔姝看得有些呆了,唱歌的声一断,心脏快要从身体里跳出来。

一个人的心脏竟然可以跳得这么快,再跳下去,会不会死掉?

她怕死。

于是只好好快好快地移开目光,为自己红得过分的脸孔找理由:“你笑什么,不好听吗?”

五音不全的人,通常是意识不到自己五音不全的。

江知野修长指骨抵在唇边,轻咳一声:“声音好听。”他说。

乔姝未听出他话外之意,眼睛亮起来:“真的呀?你觉得我去参加比赛做歌星的话,有潜力吗?”

江知野拒绝回答她这个问题,捏起她后颈骨,催她去换衣服。

乔姝这才意识到,她身上还穿着ktv的“工作服”。

堪堪遮住腿根的一条白色蓬蓬裙,胸前弧度全然遮不住,她被泼了一杯啤酒,白色布料被浸湿,配上她清凌凌亮晶晶一双小鹿眼。

别提有多清纯。

江知野目光颇不自在地从她身上挪开,见她红着耳后根,受惊般钻进他自制的那间“浴室”里。

半分钟,又露一颗脑袋出来,期期艾艾看着他。

“我又没有工作了,我没有钱,你会赶我走吗?”

原来,匆匆忙忙去找工作,是为了这个。

江知野挑起眼皮,清清冷冷瞧着她,他眼皮纤薄一片,这样侧眼看人时,总让人觉得无处遁形。

嗓音也好冷,音调往上挑,蕴着几分冷质的不快:“我缺你一双筷子?”

乔姝斟酌了一会儿,有些为难地说:“但是你……看起来好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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