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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图(1 / 2)

楼上的两人都是精英人士,自然不会对他这句话做出什么过大的反应。

乔姝浑身都紧绷,人在极度紧张的时候,是做不出什么正确反应的。

江知野的指腹在挂在手肘上的衣襟上轻轻一摩挲,喜怒全都不在脸上,他低下眼,礼貌性朝阮廷颐点了点头,就径直下了楼。

阮廷玉从他后面跟过去,客厅的大门在他们面前被阖上。

七月中的港城,夜晚空气凉下来,偌大的房子里还残留着一些冷气的余韵,乔姝揉搓了一下自己露在外面的手臂,忽然觉得冷。

第二日,乔姝就回了容城。

临走时,阮廷颐送她到机场,勾着她的行李箱问:“你真的就打算这样放弃yee,不争取了?”

小西在自助取票机那边取票,隔着一段距离同她对视。

乔姝从包里掏出一副墨镜戴上。

她脸长得小,只有巴掌大,戴上墨镜后,仿佛整张面孔都被遮挡住。

“不是呀。”乔姝剥了颗糖塞进嘴里,荔枝味儿的甜意瞬间在她的舌尖蔓延开来,她的嗓音偏绵软,故意模仿粤语的腔调讲话,“我还要混这行,无论如何都要努力争取是不是,怎么能够遇难就退?那不是我的性格。”

她又不是小孩子,一朝情场失意,便什么都顾不上了,工作不要了,前途也不要了——那是十八岁的小女孩才会做的事。

成年人做事,会权衡利弊,计较得失,失掉爱情,那一定要在别处赢回,这样才能在这浮华的人世间获得一点最重要却也最不值钱的安全感。

一个人,总不能惨到什么都失去。

她点了点自己的手机,让阮廷颐放心:“我已打听好,yee也是今日回容城。”

纵然已经知晓他的真实姓名,但乔姝还是执着地称呼他为yee,好像这样就能将他同自己记忆里那个人剥离开。

阮廷颐转动着手里一枚打火机,深看了乔姝一眼,无奈道:“ok,我也劝不动你,你要是遇到什么麻烦,可以来找我,阮家虽不涉足时尚圈,但也还是能说上一两句话的。”

乔姝的手指停留在自己衣襟一枚纽扣上,抬头朝阮廷颐笑笑:“好呀,我何时同你客气过。”

她今日穿的是由法国独立设计师设计的一件长袖衫,白衣泛起珠光,纽扣全是巴洛克风格的。

繁复花纹的金属扣中央镶嵌一枚色泽莹润的珍珠,清冷中透出几分隐秘的华丽。

这些知识最初还是江知野科普给她的。

那时她只当他是一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临时工,被他按在腿上被迫看他画图。

浅色铅笔在白色稿纸上缓缓流动,很快一位高挑女郎就跃然纸上。

那时她还没见过服装设计图的手稿,只觉他笔下的人物比例都好奇怪,像踩了竹竿的假人,又细又长。

于是抿着嘴笑他技术不行,不知是在哪里偷学的本领,到底没有经过老师指点,因此走歪了路。

他似是被她的评价噎到,几乎笑出了气音来,攫着她的下颌,将人调了个位置跨坐在他腿上,垂眼低睨着她,潋滟的眼尾里漾起几分浅淡笑意。

“你啊——”他长长叹气,带着宠溺和无可奈何。

乔姝也未觉自己被嘲讽了,下颌顺势搭他肩上去看他身后的电视。

电视机是房东太太留给他们的,分不清是21寸还是24寸,他们两个对这方面都不是很擅长。

只晓得那台电视好难搞,又小,能搜到的电视台也很少,一到刮风下雨,就没了信号,屏幕上全是闪动的雪花。

她那阵子在追一部tvb的电视剧,正看到紧张的地方,急得不行,指使他出门去摇天线。

外面好大雨,谁敢摇?

乌云滚过来,天色暗下来,灯没开,电视机忽明忽暗闪着光,整个房间都变得昏寐起来。

他故意找茬,捏着她腰间一块软肉,质问她是不是想他被闪电劈死?

这话不知怎么戳到了乔姝的笑点,令她想到了电视剧里那些爱出轨的男人们的铮铮誓言,咬着唇吃吃的笑。

他眼神黯下来,眉眼压低,躬身握住她脚踝,将她推到面前的书桌上。

他放在桌上的稿纸被撞得散落在地上,hb的铅笔足够坚硬,落在地上,铅芯或许能够完好无损。

她的思绪被撞碎,脚踝上那两只手逐渐变得滚烫。

没一会儿,那片热意便蔓延到了她的四肢百骸,她整张脸整颗心都热透了。

混混沌沌中,桌上那台电视不知怎么又自己好了。

可惜她喜爱看的那部tvb剧集已经播完,电视里在重播前几日在巴黎举办的一场时装秀。

他托着她将她抱到窗台边,窗台的旧窗栓已锈迹斑斑,淅淅沥沥的雨水中,她的白衬衣碰上去,沾上了红色的锈斑。

她不满地嘟嘴,随手往电视里一指,嗓音好嗲好嗲地朝他撒娇:“你弄脏了我的衣服,要赔我那件才可以。”

不过是情到浓时的骄纵之语,她根本没记在心上。

他坚硬的指骨捏着她的膝弯,另只手夹着根燃到一半的烟,猩红的火星子闪烁,银色的烟灰在昏寐的光线里缓缓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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