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一晚的场景对她们两个的打击实在太大了。从前她们还一心一意地将陈善吾当作女主子,自从陈善吾跟安王露出了马脚,种玉跟生梅便自觉将她划为外人。
也恨自己瞎了眼,当初竟然还觉得陈善吾温柔小意,体贴入微。
陈善吾离开之后,种玉还跟萧瑾支会了一句。
萧瑾无所谓,他脑子不好使,不懂什么阴谋诡计,只要这对苦命鸳鸯没有惹到他眼前,他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可他都已经这么忍让了,却还有人铁了心想要跟他过不去。
这要是还能忍,他岂不是乌龟王八了?
这日下午,许久不曾作妖的萧元涣跑过来又恶心了萧瑾一下。
其实并非做了什么,但坏就坏在他纵使什么都没做都叫人恶心。至于故意充好人,就更让萧瑾想吐了。人家不拿他当回事,那他要是不在临走之前做什么,可就真的对不住自己了。
萧瑾晚上特意借着看望陈太妃的由头转去了明仁殿。
明仁殿上下都没料到他会突然造访,尤其是陈善吾,正对窗黯然伤神,冷不防见到了萧瑾,一时都忘了该如何反应。
还是见到宫女跪下,方才想起来要起身行礼。
“起来吧。”萧瑾亲自扶起她,像是寻常夫妻一样,熟稔地坐了下来。
陈善吾眉眼低垂:“妾身还以为,您此生不会再来明仁殿了。”
“总有些话想要问清楚的。”
陈善吾认命一般,静静地等待着刁难。
“我也不瞒你,原本是不打算来,只是此去凶险,思来想去还是过来见见你。”萧瑾抬头看了看她,目光里有淡淡地责怪,“几日不见,怎么又瘦了些?”
陈善吾摸了摸自己的脸,她这阵子经历的事情太多,先是在陈太妃那儿吃了不少苦头,后来又因为那些流言蜚语颇受折磨。她纵然身处宫廷,不需要面对那些闲言碎语,但总归还是能听到两句。光是那两句,她就知道外头的人如今是怎么想她的。
含沙射影都是青的,那些人只恨不得把她剥皮抽筋,放到耻辱柱上一辈子耻笑。
陈善吾觉得自己已经精力尽了:“陛下这是明知故问。”
萧瑾屏退众人,长叹了一口气:“怕是因为外头的流言吧,你心怡王叔?”
陈善吾目光错愕。
“别闪烁其词。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你分明是对王叔有意。”
陈善吾心中一紧,但是看到萧瑾并不生气,心中的担忧倒也渐渐退去了。
若是介意,怎会如此作态?
但陈善吾还是不承认:“您误会了,妾身同安王清清白白,何来私情?”
萧瑾耸了耸肩膀:“就知道你肯定不认的。说实话,一开始我也挺生气,不过仔细一想,赐婚之前你我彼此都不认识,我又何必奢求那么多?再说,你怎么都是我父皇赐的太子妃,为父皇服过丧,我便是再去生气也不能真将你撇在一边。况且你又没做错什么,只是在错误的时间选了你认为正确的人。”
陈善吾怔了怔,丝毫没想到萧瑾会这么说。
她以为,萧瑾心里会一直横着一根刺,会嘲讽她,冷落她,像其他人甚至像她家里的亲人一样对她冷嘲热讽,百般污蔑。可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还能被理解。且理解她的那个人,还是她一直想下手的丈夫。
何其可笑?
萧瑾自说自话:“我不指望什么,可你如今嫁了人,便不能有别的念头,往后……还是别见王叔了,于你于他都好。”
陈善吾并不惊讶萧瑾会这么说。
要是还放任她去见萧元涣,那才是真的有鬼。
“只是,外面那些流言蜚语一时也不会散尽。倒也奇怪,当初流言乍起的时候,我为了维护皇室声誉曾下令让人压制,但后来不知为何还是频频有人议论,议论的对象却还都是你,就像是有人安排好似的,好不奇怪,你说呢?”
陈善吾捏紧了帕子,有人安排好似的?
有人,还能有谁呢?
萧瑾继续挑拨离间:“只有一点我总想不通,我王叔是人中龙凤不假,可他到底已经娶妻了,你好歹也是国公府出身的大小姐,难道要委身做妾?”
陈善吾的目光瞬间锐利起来:“国公府嫡长女做妾?无稽之谈。”
萧瑾摊手:“可我王叔已经有妻子了,甚至有儿子了。”
“……”
萧瑾定定地回望她,事实本就如此,还不让人说了?
陈善吾鱼梗在喉。她早就知道这一点,但没有亲眼看到她们时,便可以装聋作哑,当做一切都不存在。如今被人这么明晃晃地提起来,她心里别提膈应极。
就好像那层窗户纸终于被人捅破了,露出千疮百孔的真相。
她甚至都忘了,此刻怒火中烧的她,已经将自己与萧元涣有私情一事泄露得干干净净。
陈善吾真情实感地生起了气,这可乐坏了萧瑾,他继续下套:“罢了,我同你说这么多只是为了让你打消不该有念头。我王叔妻儿双全,夫妻恩爱,小侄儿天生聪颖,连我父皇都疼爱有加。你没看见却不能当他们不存在。儿子跟外人比,你猜猜,谁在王叔心中份量大?劝你还是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