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今安趴在池边,吐得昏天黑地。
不光是刚才的桂花糕,连带着在宴席上吃的膳食也吐了出来。
“安安!”沈随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抓着谢今安的肩膀,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这是怎么了?”
下一瞬,苏稚茴快步冲进了厨房,跑到谢今安身侧。
“让我看看。”池子不大,苏稚茴挤走沈随,揽住谢今安的右臂,指尖落在了她的脉搏上。
苏稚茴把着脉,眼底闪过一丝震惊,指尖迅速弹开。
“怎么了?”沈随见此,更是慌乱,巨大的紧张感遍布了全身,手脚都跟着起了阵阵麻意。
“别着急。”苏稚茴下意识摇头,指尖再度放到谢今安的细腕上,沉默了半瞬,才对上沈随焦急的眸子。
“安安...似乎是有喜了。”
谢今安弯曲的身子一顿,眸子瞪得滚圆,完全没能理解苏稚茴的话。
苏稚茴看着一脸呆愣的谢今安,又侧眸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沈随,眼中漫上了一丝疑惑,“你们...不高兴么?”
谢今安从震惊中醒过神来,手掌下意识摸上自己平坦的小腹。
有喜了?
“此话当真?”谢今安还是有些惊疑未定,抬头望向苏稚茴。
“我把脉何时错过?”苏稚茴抿了抿唇,娇声说道,“方才我也不信,这不是又把了一遍么?是喜脉不错,可月份尚短脉搏有些无力,万不能大意。”
谢今安轻叹一声,眼中划过一抹谨慎,“我要如何做?”
“我也没经验呀。”苏稚茴咂了咂嘴,一脸慌乱,“我只知凉性之物不可吃,其余一概不知了。”
谢今安皱紧眉头,柔声说道,“稍后我去问问杜嬷嬷,她或许明白些。”
话落,谢今安狐疑的望向一侧。
沈随依旧保持着方才的表情与动作,一丝不差,像是被定在了地上。
“阿随?”谢今安上前两步,想推一推他的身子,却被沈随突然躲过。
沈随像是灵魂归窍般猛然醒来,见谢今安朝自己走来,赶紧闪开了身子。
“安安你莫要碰我!”沈随声音有些激动,扬声喊道,“你现在身子定然是极弱的,我...我我手里没个轻重,万一捏碎了你...我我还是出去罢。”
说罢,沈随像是落荒而逃的模样,跌跌撞撞的出了厨房,只留下谢今安和苏稚茴大眼瞪大眼。
“捏...捏碎了你?”苏稚茴有些讶异,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谢今安,“这是你们夫妻之间的蜜语么?”
“他有些过于紧张了。”谢今安脸颊通红,挥了挥手,尬笑着解释道。
苏稚茴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喃喃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沈将军有喜了呢。”
谢今安有些没忍住笑,心尖甜丝丝的。
沈随从厨房出来后,开始变得神神叨叨的。
先是莫名喝光了盛允白的咖啡,又撕了淮枳三人的纸牌,甚至连始帝藏在屁股下准备出老千的牌都被翻了出来。
又神经兮兮的拿着剪子剪断了皇后和叶锦荼的花绳,美其名曰要安静些,不能吵到街坊邻居。
始帝气的直锤他,沈随依旧我行我素,十分乖巧的拿着扫把将院中的石子扫到一旁,一眼都没看向始帝。
“你是不是有病?”始帝恨得牙痒痒,咬牙咒骂道,“沈随,你是不是疯了!”
他刚准备出老千,便被这妮子提溜起来一顿狂甩,将藏好的纸牌通通甩了出去,效果堪比洗衣机。
掉落一地的不仅仅是纸牌,还有始帝为数不多的自尊。
当时周荣和淮枳瞧他的眼神,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若是可以,他想换个世界生活。
沈随抓着始帝的手,与之深情对望,“陛下。”
始帝:?
“你...你你你要干嘛啊?”始帝从未见过沈随这般模样,吓得舌头都捋不直了。
“安安日后都不能上朝了。”
此话一出,始帝急了,“为什么?国师不在,朕上哪找嘴...找如此好的臣子去!”
“她...”
“什么理由也不行,朕不同意!”
“她有喜了。”
“就算是朕有喜也不行!年轻人,区区有喜就能....啥?有喜了?”
始帝虎目瞪得滚圆,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眼看着沈随点了点头,神色不似作假。
始帝脑海中募得炸起了一朵烟花,绚丽夺目,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一群孩童在追着自己喊皇爷爷。
始帝猛地晃了晃脑袋,将自己从幻想中拔出来。
下一瞬,众人只见始帝一把夺过沈随手里的扫把,弯腰扫着地上的石子。
叶锦荼和桑宁对视一眼,浑身激灵一下,将家中的台阶都铺上了软垫。
“不好不好,我还是觉得应该把门槛锯了。”淮枳摇摇手,站在沈随和盛允白身前,脆声说道。
“对对对,把门槛锯了,堂姊说得对。”沈随如今像是失了主心骨,再也没了常胜将军的模样,如今的他,只不过是个紧张过头的准父亲。
现下,沈随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逆流,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