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书,备马与我一同去王府。”谢今安眉头紧皱,声音带着几分急促。
“不用备马了,仙人坐我府中的马车前往便可。”钟燃小脸一片急色,看着谢今安扬声说道。
“也好。”谢今安扭头看向叶锦荼,轻声嘱咐道,“家里便拜托锦荼阿姊了。”
叶锦荼也一脸忧色,闻言点了点头,柔声应下,“放心吧,你们早去早回。”
谢今安点点头,提裙朝着外面走去,“青书跟上我。”
青书闻言快步走在谢今安身后,寸步不离。
三人一同上了淮阳王府的马车,一路上钟燃显得格外紧张,坐立难安。
“淮阳。”谢今安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心已经被汗水浸湿,谢今安蹙起眉,低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钟燃回握住谢今安的一双柔荑,颤声说道,“我一想起祖父的模样,就忍不住的害怕。”
“你先莫急。”谢今安拍了拍她的手,轻声安抚道,“万事总有因,只要找到源头,老王爷定会没事的。”
钟燃咬紧下唇,失神的点了点头。
马车堪堪停下,婢女放下脚踏,打开车门将三人迎下来。
门匾上写着显眼的淮阳王府四个大字,门口除了两座石狮子再无其他。
钟燃一脸苍白,开口解释道,“眼下府中人人自危,王府大门紧闭,再也不见之前的热闹气。”
谢今安叹了口气,轻声说道,“走罢。”
婢女带着谢今安和青书从侧门进了王府,一路上钟燃都紧紧拉着谢今安的手,脸上是掩不住的惊恐。
偌大的王府,竟没看到一个奴役。
穿过王府花园来到后院,就听到了阵阵吼叫声,是不是还伴随着几声吱吱声。
谢今安不动声色的将青书往自己身边拽了拽。
一个身穿墨袍的高大身影正站在一间房门前,脸上漫着愁容。
“父亲。”钟燃颤声开口,丝毫不肯离开谢今安身侧。
男人听到熟悉的声音幽幽回头,见是自己的爱女,嘴角硬是提起一抹笑意,“燃燃,这位是...”
“她就是帮过我的那位今安大仙人。”钟燃抱紧了谢今安的胳膊,低声说道,“我想请她帮祖父看一看。”
听到今安二字,男人眉毛一挑,诧异的看了眼谢今安,随即朝着她拱手说道,“不知相师大人拜访,是本王失礼。”
“淮阳王客气。”谢今安一手牵着青书一手被钟燃死死抱住没办法回礼,只好点点头示意,“我与淮阳算是旧交,此次特来相助。”
“多谢相师大人。”淮阳王低声应道,满目忧愁,“父亲此病来势汹汹,相师大人一介女子,恐怕会伤及到您。”
“无妨。”谢今安笑了笑,轻声说道,“带我进去瞧瞧便是,淮阳怕得很,就不用进去了。”
谢今安原以为钟燃会松口气,可她却坚定的摇了摇头,脆声否决,“不要,我要跟仙人在一起。”
淮阳王长叹口气,低声说道,“那由着她罢。”
说罢,他便转身推开了房门。
没了房门做掩盖,屋内的嘶吼声越来越刺耳了,谢今安深吸一口气,提步走了进去。
屋内,老淮阳王满头白发凌乱不堪,双眼充血,见到进屋的谢今安等人更是亢奋,拼命挣脱着绳索。
谢今安感觉到两侧胳膊被收紧,看来青书也被吓到了。
“阿...阿姊。”青书咽了咽口水,依旧想站到谢今安面前。
“莫慌,你站我身后。”谢今安将青书和钟燃一同拉到身体后方,直视着癫狂的老淮阳王。
谢今安反手指尖掐诀,轻合双眼,嘴里念念有词,屋内众人就这般看着谢今安。
淮阳王已经做出了最坏的打算,毕竟在他看来,这谢相也只不过是个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偶然之间得了陛下赏识罢了,能有什么真本事?
下一瞬,谢今安猛地睁开眼,瞳孔散着淡淡金色,视线移到老淮阳王身上,一眼便看清了躯体后的那条尾巴。
“我要一碗鲜鸡血,一碗生米和一把生石灰。”谢今安从衣袖里掏出三张黄符,朝着淮阳王说道,“要尽快。”
“哦好!”淮阳王被谢今安隐隐散发着金色的瞳孔吓懵了,应下后拔腿往屋里跑,满王府找着谢今安要的东西。
谢今安一摸头发,本想取下一根簪子,却只摸到束起的马尾辫。
谢今安暗恼了一瞬,她嫌盘发慢便自己随意扎了个马尾,眼下找不到簪子,只能用老法子了。
谢今安心一狠,张嘴咬破了自己的指尖,把鲜血挤在另一只手的手心,把黄符摆在桌子上,用指尖血绘制黄符。
老淮阳王闻到鲜血的味道,行动更为发狂,床头绑着麻绳的木桩似乎有些松动的迹象。
钟燃几乎要被吓昏了,死死咬住嘴唇逼着自己清醒,站在谢今安身侧。
青书指尖一直在衣袖里的那把匕首上摩擦,那是锦荼阿姊给她的匕首,若是老淮阳王突然发难,自己也只能铤而走险了。
只要能保住阿姊,那便行了。
好在谢今安忍痛画完最后一张黄符,淮阳王也带着小厮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