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嘤嘤抬眸兴致缺缺地看着台下眉眼藏不住阴郁之色的少年, 扶姞在一边低声解释着他的身份。
云州节度使顾斌唯一的嫡子,这些年一直跟在顾斌的身边出入军中。
顾盛十分有礼的问安,看着如同一个谦谦君子一般。江嘤嘤却总觉得他视线宛如毒蛇一般, 让人不舒服。她蹙了蹙眉, 懒怠的挥了挥手。
扶姞一旁替她开口道:“顾郎君不必多礼。”
武炎还没回来,江嘤嘤不欲再多留了,转头看向一边的顾夫人道:“时候不早了,我便先回府了。”
顾夫人见她这就要走, 开口挽留了一番, 见到江嘤嘤不欲多言,这才站起来道:“我送王妃回去吧。”
顾盛知道此刻自己开口不合适,就有眼色的先离开了。
江嘤嘤没拒绝顾夫人的相送,从楼中走下来的时候夜风还有些凉。江嘤嘤属实有些困倦了,微微打了个哈欠。
就在这时,她远远的条件成了那一头武炎的身影,身后还跟着李燃,顿时困意就消减了几分,脚下一转就向长廊那头走过去。
顾夫人原本还在江嘤嘤耳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江嘤嘤也没听清楚。如这般别有用心之人,若是从前在京中,他早便开口要将人脸色气的通红了,如今兵符还在这些人手里,江嘤嘤收敛了点,免得拉仇恨值。
江嘤嘤看到李燃过来,赶忙小跑着跑了过去, 李燃张开双臂一下子将他揽了个满怀。江嘤嘤不满的抱怨道, 这里一点都不好玩。
李燃牵住她的手, 点头纵容着附和道:“好,下次不来了。”
他近日过来也仅仅是为了看一看顾斌此人能不能留。
顾夫人在一旁瞧着,只觉得心一寸寸的凉。从看到江嘤嘤的时候,顾夫人就在骂自家主君打得什么馊主意,这其他好了自家儿子的魂都搭进去了,什么也没捞着。
江嘤嘤实在不明白接风洗尘宴为什么要晚上办,她今日方才舟车劳顿到云州,下午还不觉得,如今一到晚,就困倦了起来。
宽敞的马车里四角点着灯烛,有些亮眼。江嘤嘤干脆将脑袋整个埋进了李燃胸膛前,般眯着眼睛睡觉。
李燃干脆将壁角的灯全都熄灭了,马车很快就到了王府。
云州的王府和京中精心修建的不一样,虽然比京中的要大一些,程设却不行。好在也只是暂且做一个落脚的地,倒是够用了。
***
宴席散后,顾家书房寂静无比。桌角的灯烛闪着明亮的的光辉,将桌前的两道身影拉长。
顾斌问儿子:“今日见到王妃,可有可能挑拨成功?”
顾盛眼底顿时浮现今日所见到的那一抹身影,心知白日的计策全然是做梦,于是他沉吟了一番,重新道:“既然安王对安王妃言听计从,讨好安王倒不如讨好安王妃。明日父亲和安王去大营交接,想来安王妃独自在府中也是无聊的紧,不如让母亲请王妃过府赏赏花,投投湖,咱们府上的人多,都陪陪安王妃也热闹些。”
顾斌想不到儿子的转变竟然会这样快,忍不住抬头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接着道:“你白日不还道不会有人喜欢悍妇,安王定早在心中便对王妃不满,如今怎么又道安王对王妃言听计从?”
正说着,顾斌就想到方才酒过三巡之时,有人来在安王耳边说了些什么,安王便顺势离开了。顿时无奈摇头兴叹,安王当真半分威严也无:“堂堂藩王,怎么能被一个女儿家牵着鼻子走呢?”
顾盛这回不说话了。
顾斌不知道他的意思,就对他道:“你说的倒也在理,倘若安王当真对王妃言听计从,是该叫你母亲要去好好交好一番王妃。”
就在这时,顾斌突然心有余悸的想到:“我还让你母亲多在王妃面前多说说三娘的好话,王妃不会看出来了什么,记恨咱们吧?”
顾盛也不知道母亲具体和王妃说了些什么,但是听到父亲这般说,他赶紧就摇头道:“父亲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王妃岂是那般斤斤计较之人?”
顾斌顿时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忍不住按了按额角摇了摇头。
***
也许是因为连着几日的车马劳顿,如今便是换了张床,江嘤嘤也睡得分外沉。
一早李燃就离开去大营准备交接事宜了,江嘤嘤醒的时候已经是个快到晌午了。
扶姞过来一边替王妃梳妆,一边道:“一早上顾夫人就下了帖子,说王妃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一个人在府中也寂寞的很,想邀王妃过府赏花,不知王妃可要应她?”
江嘤嘤坐在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一边问道:“李燃今日出门是去处理兵符交接事宜?”
见扶姞应是,江嘤嘤挥了挥手,道:“就说我舟车劳顿,不想出门,帖子就先回了吧。”
扶姞应了是,将主子的发髻绾好,就赶紧忙不跌的退下了。
若是要长留在此地,江嘤嘤倒是有些兴趣去瞧瞧人,但是等李燃将人集结好,便要准备回京之事了。
江嘤嘤说是不打算出门,但是出来云州城,睡饱了之后还是想出来走走的。府邸中较为空旷,还有很多东西未曾添置。
武炎今日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