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进在复州的攻击受挫,并不是火器不够犀利,或者说士气不够旺盛。
范进迅雷之势拿下复州,大半个复州此时已经夷为平地。范进草草的命人撤出这个复州城。就算是依城而手,范进认为长乐军也和后金无法比拼消耗。对于攻城战,长乐军目前只能说略知皮毛。要是说到这守城之战,长乐军是万万不行的。
长乐军目前处境有些难受,好不容易第一次从正面拿下了一座大城,现在又不得不拱手让回去。范进看着复州城,真觉鸡肋。
最后不得不撤出此地。正白旗旗主乃朵儿辊,此人和黄太吉类似,都是有手段有计谋之人,既然此刻出现在这里,应该是后金犯边的劫掠活动提前结束了。
范进突然间想到,为何后金能够及时的知道自己的动向,而长乐军的情报体系对于后金却很少能够了解呢?他不由得悚然而惊。
其实这件事也不能怪影卫办事不利,这都怪范进自己太过冒进了。当初遇到正红旗两个甲喇时,明目张胆的炮轰额尔登额,战场上乱炮轰死齐布松敖。此二人本来就是后金较有名望的,如果不是范进,他们将会在居庸关外大破明军,并且直接杀进京师。
但是范进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一顿乱轰,直接把齐布松敖打死了,额尔登额趁乱合并了齐布松敖的队伍,随后北上与正白旗汇合。
后金的情报系统虽然比大明强了百套,然而面对全国范围内的“吉州商馆”,他们还是差了几分火候的。正是额尔登额没有看住齐布松敖,而且私下里吞并了几个齐布松敖的牛录,正红旗旗主代善此时没有在北边蒙古这里,倒是平日里与齐布松敖私交甚好的正白旗旗主替他出了头。
朵儿辊将额尔登额治罪,随后将其所属牛录全部划归正白旗。反正是正红旗的人,他乐得有机会削弱代善的实力。只是这样一来,朵儿辊就不好继续南
下捞好处了。
不得不说朵儿辊也是一个狠人,他一咬牙,直接分兵。自己带人回辽东,而命家将率领部分巴牙喇,继续随队南下。他要回到辽东正白旗驻地——沈阳和偏南些的盖州。
所以当朵儿辊提前回到了盖州时,复州求救的文书刚刚送到。不管怎么说,正蓝旗和自己的矛盾较小,此番自己吞并额尔登额和齐布松敖剩余的牛录,若是没有些功劳实在无法在几个贝勒之间平衡。
最后他索性带着兵马,还有部分从蒙古、大明劫掠回来的扈从军,浩浩荡荡的杀向了复州。这里是后金的腹地,不管是高丽的什么叛军,还是任何一股力量,打到了这里,简直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先不管正白旗和正蓝旗、正红旗之间的恩怨,现在敌人深入到了这里,如果再不去迎击,可就天理难容了。
朵儿辊于是加快了脚步,带着轻骑就率先的来到了南边复州城外。
范进在权衡了一番后,立即下令出城。这复州城自己没有任何根基,死守是行不通的,况且长乐军还不适合做守城战。如果此时出城,立即快马加鞭,返回到金州和得利赢这两个辽东的东南角来。
这也是最开始范进的策略,求其上而得其中,求其中而得其下。范进先命炮兵撤出两里之外,布置好阵型,随后所有步军、勤杂一律上到马车上,凭借四轮马车的机动力量,带动范进的步军后撤。
随后告诫城中百姓,城南和城西都为禁地,百姓们可以舍了复州城内的家业,先行出城,随后去金州寻找长乐大兵。范进此时已经无法更多的顾忌到辽东百姓了,此时辽东早已被后金所统治,就算正白旗打过来,也不会难为百姓们的,只是要劝告百姓逃离的路线,尽量避免无辜的伤亡罢了。
对于长乐大兵,辽东百姓们非常崇敬。先不说这帮子人来了复州之后,先是树立一个什么什么碑
,随后就是到处设立粥棚,施粥放粮不说,还给大家指条活路——去金州。所以范进一行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来了一圈就要走时,所有的百姓都十分的不舍。
最后范进的告示贴满了城,说是今后这活儿人就不离开辽东了,只是会撤退到金州和得利赢一带。
得利赢是个大粮仓,很多百姓并不认为这伙儿奇怪的队伍会打下那个辽东重地。而金州穷乡僻壤的,本来后金的驻防力量也不足,这伙儿人如果真要打,兴许是可以的。
于是,百姓们就先长乐军一步,沿着得利赢的方向,纷纷往东,再折返向南,浩浩荡荡的开启了南下之路。
和百姓们不同的是,范进的队伍快速而又精确的在复州城南展开着。几乎是留了一座空城给正白旗。
现在的复州城很奇怪,北面的城墙略微完好,而南边和西面的城墙荡然无存,民居、农田、建筑,凡是能够看见的,此时都已经不复存在。仿佛是有人用巨大的犁,把这里翻了个遍。和犁翻地不同的是,这里的地由于被火药炸过,显得千疮百孔,而且熏黑一片,怎么看,怎么像是火药作坊。
在原来的城墙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了个个大坑,烟熏火燎的,还带着硝烟的刺鼻气味。
再看向方圆几里,只要是城南和城西的范围,几乎全是这个样子。有些城墙的位置,还遗留着一些碎屑,这些碎屑明显带着血肉或是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