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崇祯八年的二月份,张献忠是不是已经到了庐江?
虽然范进沿途靠岸时,不时的收到了影卫的汇报,但是庐江附近的农民军讯息非常少,也就是说,此时张献忠农民军的大股部队还没有到达庐江。倒是沿途的铜陵、宣城,甚至松江府一带,各地的标营影子十分频繁,而且大城里面几乎都坚守不出,不知道是怕叛军赶来攻城,还是怕友军过来抢夺粮食。
范进用了将近三日的功夫,才将所有的人员、辎重和马车从船上卸下。这安徽和苏南以及松江一带的湖泊众多,光能叫上名的就有巢湖、石臼湖和太湖三处。细小的水网更是密布。这和一马平川的河南以及山东不同,范进如果贸然闯到水网纵横的地带,估计还没等遇到农民军,自己就先一头扎进去,估计没多久粮食就会耗尽,得不到补给的范大将军估计也就长眠在祖国的大好河山里面了。
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沿着长江逆流直上!但范进如果把那些“渔船N号”开进来的话,长江漕运水师肯定会第一个发现范将军,然后混乱之下将其当做乱贼火并之。虽然范进不怕长江漕运的那些人,但范进此次来安徽,的确是没有合理的理由,更没有朝廷的任命,如果能少一些麻烦还是非常好的。
于是范进在松江府上岸后,便沿着长江,先一路向西行去。这里的陆路还算好走,马车走过也不会陷入泥土。他走的是南通……镇江……金陵一线,并且走的是长江北岸。这一千多人说多不多,说少还真不少,能不跨长江就不跨长江,万一有个闪失,范进可就哭都找不到地方了。
长江沿岸经济发达,人口众多,比之河南和山东人口稠密了不少。沿路的镇集等处甚多,范进等人并不为补给发愁。但是这一日到达镇江过后,长乐大兵们猛然间发现,这原本好好的官道,已经无法继续允许大部队前进了。
前方再往西全都是水网密布的情况,没过多远就是一座桥。马车还好说,上桥、下桥都很方便。但是马车挂上臼炮和弗朗机炮就不行了。因为长乐军近卫团都是各个部队当中挑出来的尖子,人人都是多面手,经过范进
和马大眼的亲手调教,弗朗机炮和臼炮都能发射自如,不必依赖单独的炮兵,人人都可以做炮兵。所以为了加强火力,范进此次带出来了“人间大炮”五十门,弗朗机六磅炮十门,弗朗机三磅小炮二十门,如果单论火力而言,刨除臼炮来算,已经是大明能够数得上的了。
但是这样的缺点就是,虽然“十人背”前线炮弹供应小组也带了五组,可以将铁料、火药等更集中的存放和搬运,但是整体的重量就上去了。马车自己还好,轻松上桥,但是一挂上臼炮和提料啥的,当即就后部偏重腾空,马匹好悬在桥上翻倒。吓得大家立即停止了继续将物资搬运上桥的行动,随后在几位副团长的带领下按顺序扎营修整。
近卫团的团长是范尼,而副团长有两个人,其一就是一直跟在曹兴旺身边,饱受历练的范进义子范兴,他和曹兴旺一样,除了长乐军的各样制式武器都使的非常溜之外,手中也拿了一柄铁蒺藜骨朵,人也是长得人高马大,虽然只有十六岁的年纪,但是长乐军当中将近一年的良好营养,这小子飞快的窜起了个子,只比范进只矮了半个头,在长乐军当中也算是身高出众的了。范进为了保证每个武官的个性,鼓励营级以上的军官可以除了自己必会的三样:滑轮弩、鸟铳、恰西克弯刀外,待军中的教官检验合格,便可以自己根据喜好,练一样独门兵器。
不知道为何,也许是长乐军尚武好战的风气,大部分军官都选择了铁蒺藜骨朵、流星锤、巨斧等等格外凶猛,威力强大的兵器。而那长满了刺儿,长达一丈,重达二十多斤的铁蒺藜骨朵,几乎成了新手必练。大家尤其喜欢近战时,这武器挥舞起来虎虎生风,拍在敌人身上非死即伤的那种畅快。
另一人是池重推荐的绿林好手,名叫令狐和惬,三十岁左右,为人极为稳妥可靠,而且勇猛好战。最开始仅仅是一名贴身近卫,但跟了范进一年多来,屡屡能够身先士卒,作战勇敢,后来累积军功成了近卫团副团长。此人面相白净,慈眉善目,而且非常的富有急智,是不可多得的参谋人员。如果不是一身戎装,他和付坤
宏站在一起真的很难分辨到底谁是范进的智囊。
两人收拢好队伍后,便过来提议,范兴先道:
“父亲,这车马所载过重,已不适合继续走陆路了”
老成持重的令狐和惬也道:“将军,某认为,不如走水路,此刻长江漕运的水师基本上都在剿贼,防御必定疏漏,不如趁此机会,夜晚上船行进!白天我等遍寻船只,修整一下吧”
范进看了看二人,范兴表现尚可,但勇猛有余而分析欠佳,这令狐倒是可用之才,用以辅佐范兴,当可独挡一面。若论到勇猛果敢,机智过人,众多的义子当中只有那早逝的范心,范进想到这里就满腹悲痛。但随即便把这悲愤化作对后金军队的怒火,早晚有一天要把这股怒火发泄出来,给范心报仇。不光是他,长乐军上下一心,早就憋着一股劲,等待厉兵秣马之后,远征后金!
只是当前自身实力不足以挑衅强大的后金,只能先立足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