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爵点了点头,起身往休息室走,大概是因为全身疲乏,有有些醉意,休息室里依旧是乱糟糟的,但他没想管。
慕香染后一步进去的,他已经在浴室了,隐约能听到哗啦啦的水声。
原本她也没打算偷看,可是刚到门口,一眼见了满地的狼藉,诧异的皱了眉。
他那么爱干净,自己休息室脏乱成这样还是第一次见,想着帮他收拾收拾,也就往里走了。
书本全都落在地上,凌乱不堪。
可她冷不丁的一眼看到肖柔的画像时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那是肖雅,不是肖柔。
转头,那个旧钱夹旁边就是一张撕烂之后重新粘好的寸照。
她当然认识,因为那是她当初一气之下撕坏的,她知道宫爵重新粘好了,只是从那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没想到再一次见,竟然是这样的场景。
她不知道宫爵为什么把东西扔得到处都是,脑子里跳出来的幻想场面便是他的思念成灾,没有发泄口,所以只能弄成这样么?
他压力很大,逝去的人有时候是很好的情愫对象吧?
慕香染伸手把画像和照片都帮他拿了起来,等所有东西都收拾到书架之后,她才把照片专门找个地方放好。
钱夹帮他放在了柜子上。
宫爵还没从浴室出来,她却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了,总觉得有那么些别扭。
今天是爸的忌日,她忘了,同时也是肖雅的忌日,是不是因为这个,他把自己喝成那样?
苏牧说了,他回来的时候并没有醉,显然是一个人喝闷酒了。
浴室里忽然传来“哐当!”一声,她心里一紧,赶紧走了过去,“宫爵?”
里边的人没出声,但是她确定他肯定是摔到了。
“你没事吧?”她有些紧张,他都喝醉了,
要是磕碰到哪儿怎么办?
刚刚就不该让他一个人进去洗澡的!
如此懊恼的想着,她慕香染又加重了敲门的力道。
终于宫爵把门打开了,眉峰轻轻蹙眉,不过见到她也勉强勾起嘴角,“无碍,别紧张!”
慕香染拧眉看着他现在的狼狈,尤其再想一想他因为什么而喝成这样,心里越是难受,就那么盯着他。
宫爵一手扯过浴巾,看到她的眼神,也蹙了一下眉,薄唇微动,“怎么了?”
她抿了抿唇,还是忍了忍,没打算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才道:“你先出来吧,别着凉了。”
宫爵依言,裹上浴巾打算往外走,但是有可能刚刚摔的那一下疼痛还没过去,腿挪动了一下之后晃了晃,慌忙扶了墙壁。
慕香染又一次看过去,她几乎是真的没有看过他这样狼狈的模样,柔眉更是紧了。
不知道从哪来的脾气,也终于没能忍住,“你为什么喝成这样?”
那时候宫爵还没发现屋子里被收拾得整齐干净了。
听着她的问话,也只是半敷衍的道:“没事,应酬多喝了两杯而已,放心吧!”
她依旧直直的看着他,道:“应酬上你根本就没有喝醉,为什么回来反而成了这样呢、”
“你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狼狈么?这不是我印象里的宫爵。”也许她的脸色有些凉了。
也许,宫爵今晚的心情本就很糟糕,所以见她这样的神态,加上酒精的作用,竟然也懒得收敛脾气,就那么回视着,峻脸微冷,“你印象里的宫爵又该是什么样?”
慕香染被他一句话问得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皱着眉,“你是在怪我么?”
他现在的大多数压力,都因为她。
如果没有她,他哪用得着处处付出,到处替
人着想。或者把她换成任何一个别的女人,肯定不会顾及霍骁,义无反顾的跟他在一起吧?
结果呢,她让他很为难,也很压抑。
宫爵索性靠在了墙上,直直的看着她,“想吃实话?”
“当然。”
男人嘴角几不可闻的扯了一下,“宫尧肇事那天起,我必须要处理很多事,但若真的没有你,就没有后来这些乱七八糟的境况,可哪怕糟糕透顶,我说过你一个不字?”
哦,她笑了笑,明白了,不是因为她。
“那就是因为肖雅了,对么?”她淡淡的看着他,语调里有着莫名的笃定。
宫爵眉峰一蹙。
“今天是她的忌日,你很伤怀,很正常。”她接着道。
男人依旧不搭腔,目光却变得深深暗暗,透着说不出的烦躁。
慕香染想,她是猜对了。
笑了笑,“对不起,看来我过来是多余的,打扰到你了请见谅,我现在就走,缅怀谁都是你的权力,我不是有意的。”
宫爵那张脸终究是沉了下去。
在她做事转身之际一把将她扯了过去,“慕香染,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有点良心!”
她很平静,“我没有么?给你空间也不对,让你那么大压力,透不过气来也不对,那我到底该怎么做?”
“我说过你什么都不用做!”
“可我是个人!”她忽然提高了音调,原本很平静的情绪也有了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