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魔尊者陈老实,人称“老实先生”,外表平平无奇,甚至略显寒酸。
偶尔在外面和一些老头儿下棋,还被一些资产稍厚的老头儿秀优越。
唯有少数人知道,他是降魔楼里七大尊者之一,五境本命境巅峰的人物,放在整个修行界都是云端上的人物,离真正的六境搬山境大宗师只剩下了半步之遥。
作为一个历史悠久的半民间半官方的组织,降魔楼底蕴深厚,同时组织又稍显松散。
用季缺的话说,大多数降魔者更类似于雇佣兵,如陈竹这类一腔热血的侠士并不多。
所以即便是降魔尊者,也有一半的人是jian职。
换一个说法,这些尊者有的本就是名门大宗的宗主或者供奉,降魔尊者只是他们其中一个身份而已。
而陈老实这人比较纯粹,可以说是无门无派,在修行界行走的身份就只有这一个,降魔尊者。
翻完了卷宗之后,陈老实一时有些头疼。
他被宁红鱼忽悠来这“养老”,没想到北地已乱成这样了。
不过陈老实算得上真正的“侠气依然在”的大人物,他看着卷宗,饶有兴致的对陈竹几人道:“这个季缺,让他来见见我。
老夫倒要看看,他到底是怎样一个走哪儿哪出事的气运之子。”
季缺没有料到,他刚回家没几天,就得到了降魔尊者的召见。
想着对方再怎么说也是降魔楼里的几个大老之一,搞好关系可能会加快赏金的发放速度,季缺就很积极的去了,甚至拿出了自己最好的书生长袍穿在身上。
季缺在陈竹的引荐下,来到了降魔楼里。
季缺和这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老头儿面面相觑,忍不住拱手道:“前辈。”
陈老实和善笑道:“不用客气,你我不仅是降魔同道,更算得上同窗。”
都是读书人的身份,让此间的氛围一下子变得融洽起来。
聊着聊着,两人不禁抱怨起那些考试题目的艰难来。
陈老实话匣子一下子打开了,说道:“那可不是,老夫考了整整三十年,就没中过。”
季缺安慰道:“举人是不太好重。”
陈老实欲哭无泪道:“我说的是秀才。”
听到这个消息,季缺心头一下子舒坦了,说道:“前辈,我也未中。”
“是吗”
陈老实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
季缺疑惑道:“以前辈的天资,也这么难考吗”
看着陈老实一把年纪的样子,还是高高在上的降魔尊者这么多年都没考上,季缺一下子感到了压力。
陈老实忍不住抱怨道:“娘的,当初雄心万丈,认为逢考必中,结果第一年就弄了个透心凉。后面老夫不服啊,接着再战,结果又没中。”
“三十年啊三十年,加上中间有事没来得及参考的二十年,整整五十年时间,我从真元境都练到本命境了,从别人叫我‘后生’,到你们叫我‘前辈’,甚至是‘爷爷’了,我硬是还是没考上。”
对此,陈竹露出了一个困惑的神色,暗道:“考个秀才比练成宗师还难”
陈老实看向了陈竹,感叹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老夫一生很信奉两个字,公平,公平,说来说去就是公平!于是在每次考试不中后,老夫每次都是用不同的普通人身份去参加,想看看仅凭自己努力,多久能中。
有句话说得好,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结果还是没中。”
季缺只能强行安慰道:“你老估计是个大器晚成。”
“坐,坐,我去泡壶茶。”
这是季缺第一次坐在这降魔楼最高的这层楼里。
从这里望去,可以清晰看见降魔楼外围那片青翠的竹林。
这时,陈老实泡完茶走了过来。
陈竹很懂事的去替他倒水。
季缺拿起了茶杯,结果下一刻就忍不住隔着脸皮揉起了牙齿。
这真是人倒霉了,喝点茶茶叶都塞牙。
而这个时候,陈老实则认真看向了他。
准确的说,是看向了他的印堂。
陈老实眉头微微皱起,喃喃说道:“小季,你这印堂黑中带红,红中又带着黄,黄中又泛着点绿,怎么这么复杂”
是的,陈老实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确认了不是眼干看错了。
他会面相之术,也曾为不少人面过相,其中不乏霉运滚滚和气运滔天之人,却从未见过气运颜色如此复杂的印堂。
花得跟他眼花了一眼。
季缺来了兴致,说道:“那前辈,这个面相何解”
陈老实一下子犯了难。
照理说一种面相都会有一个固定的词条来解,可季缺这印堂复杂得超过了他的理论范畴。
随即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看向了季缺的双脚,说道:“让我看看你的腿!”
陈竹等人露出了诧异的表情,暗道:“面相还可以从腿来看”
季缺赶紧坐下,挽起了裤腿,露出了流畅的肌肉线条。
陈老实一下子蹲了下来,捧起了季缺的右腿,甚至吐了两口唾沫,擦了擦,感叹道:“筋若缠丝、肉若弓,好一条大力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