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宁红鱼走了过来,季缺才忍不住眨了眨眼睛,觉得眼睛有点干。
刚才砍起来确实太忘我了。
初始的时候,他是听到加钱,砍得起劲,后面则完全是沉浸于一种砍伐的快乐中。
手起刀落,手起刀落,以至于到了现在,那么大一尊躯体都被他砍得支离破碎了,他依旧舍不得放下这把刀。
这种舍不得带着一点青涩的初恋味道,让他忍不住想多摸一摸这把刀。
“你摸够了没?”
宁红鱼站在那里,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在那里双手交替,跟撸猫一样不断撸着自己的刀柄,忍不住吐槽道。
季缺如梦初醒,说道:“够了,够了。”
当着女上峰的面反复摩挲对方的贴身之物,确实有些不雅。
不过当这把长刀被宁红鱼收回去时,他还是生出了一点怅然若失之感。
就像是暗恋的姑娘在毕业时和自己挥手告别后,消失在了夕阳下的路口。
“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它,可是它不适合你。”宁红鱼将红刀入鞘,说道。
季缺忍不出说道:“我们合作得挺好的。”
宁红鱼摇头,说道:“你已经被它影响了。”
此语一出,季缺才有所警觉,说道:“什么意思?”
“它本就是一把魔刀,容易影响人心智,一般人把握不住。”宁红鱼回复道。
这时,季缺有点回过味来。
是啊,身为一个痴货加腿控,他没道理对一把刀恋恋不舍,即便这把刀手感是很细腻,摸起来是很顺滑。
这年头,刀都能勾引人了吗?
这个时候,陈竹和王花已从上面下来了。
看见陈竹的一瞬间,季缺吓了一跳,说道:“陈兄,你怎么忽然搞了这么一个发式?”
看着陈竹那地中海的头发,别说是季缺,就是宁红鱼都露出了一点诧异的表情。
主要是,太丑了......
陈竹扫了扫旁边的发丝,遮掩了一下光秃秃的头顶,说道:“之前梳头发太用力了。”
旁边,王花嫌弃道:“师兄,还不如全剃了。”
陈竹赶紧护住视若珍宝的头发,说道:“怎么可能!那岂不是和大师一样了,我要留着。”
......
这一次,这坟里的东西可以说是彻底被清理干净了。
再倒霉也处理干净了。
陈竹和王花两人认真的做着“洗地”工作,灵玉老和尚守着那失魂落魄的村长赵田磊,这坟里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下来。
宁红鱼揉了揉眼睛,看起来有些疲惫,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站在旁边的季缺无意中瞄到了一眼,暗自感叹道:“好大。”
当宁红鱼注意到他时,他又赶紧把头扭向一边,双手叉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洗地工作并不轻松简单,包括了焚烧秽物,搜集关键事物、封存等等。
直到现在,季缺依旧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异物会的绣花鞋,讨要鞋子的许青青,不断长大的土坟,土坟里的送子神......
这一切皆荒诞迷离,宛若一场离奇且又恐怖的梦。
这个世界真是太不正常了。
特别是刚刚那头送子神,太过可怕,让他有一种老鼠见到猫的错觉。
万幸他把她宰了,这样就不必太过害怕了。
之后,几人回到了村子里,通过对村长赵田磊的逼问,季缺大概能拼凑出一个模湖的事件。
许青青是三里坪的一个姑娘。
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她是一个正常的穿着绣花鞋的姑娘。
三里坪的村长赵田磊在三里坪地位很高,祖上留下的资产也算丰厚,在这三里坪一带,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可是他却有一件困扰了他半辈子的糟心事——“生不出孩子。”。
不管是和自家夫人,亦或是向村里寡妇、年轻女子借肚子,都生不出来。
想到这么大一个祖业要无人继承,村里人暗地里甚至会嘲笑他那个不行,赵田磊每日皆有一种如火中烧之感。
这么多年,他一直吃药看“神医”,结果却无用,还把身体弄得一团糟。
他有的时候,做梦都是自家女人肚子大了。
他夫人建议他抱养一个,可是他不依,祖上传下来的家业怎能让外人继承。
赵田磊已暗自做了决定,就是把所有资产毁了也不会便宜了他人。
那一天,他从外面镇子看完病回来,在路边的一处野林里撒尿时,忽然看见了一座庙。
这些年,为了能有孩子,赵田磊可以说是真真正正的虔诚信徒,附近有名有数的寺庙神庙全去拜了不说,即便是路边的土地庙都不放过。
这座庙不大,位于路边的荒林间,四周皆是枯叶。
赵田磊见到这座庙的第一眼,心头就生出了一种怪异之感。
因为它太干净了。
试想荒林中的一座小庙,不知在这里存在了多少年,风吹日晒的,周围皆是重重叠叠的枯叶,散发着腐败的味道,可是它却纤尘不染......
“也许是谁每日都来打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