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嫁你?”
季缺一扭头,说道:“什么声音?”
昏暗的坟墓里,忽然传来了一个很轻的陌生女人的声音,一下子引起了季缺和宁红鱼的注意。
老实说,这声音一出现,整个坟包一下子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彷佛黑暗的水里,多了什么言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我为什么要嫁你?我不会嫁你,我要回家!”
那个细小的声音再次出现,在四周若有若无的飘荡着,分不清远近距离。
而这个时候,宁红鱼忽然看向了某处,说道:“那里。”
季缺顺着她目光看去,发现是一个之前他们发现的小神像。
“咳咳......送子啊......”
紧接着,又有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语调十分古怪,彷佛戏台上的戏子喉咙坏了,却依旧在用那漏风的喉咙唱着戏曲。
这是旁边不远处的一尊神像发出的。
“你强迫我!你强迫我!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咳咳......送子啊......”
紧接着,又有两个声音响起了起来。
再之后,第五个、第六个......
这明明是一男一女的对话声,却是由不同的小神像说出来的。
“我要回家,你放过我!放过我!”
“嗯,吃了你,我吃了你,吃了你我就可以回家了!”
这个时候,女子的声音已变得乖戾疯狂起来。
“唔......咳咳......不!”
“你不是人我也要吃了你,你不是人我也要吃了你!”
......
男女的对话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它们重重叠叠在一起,听得人脑袋发疼。
季缺忽然看向了就近一个小神像,说道:“它的脸。”
是的,这个时候,本来之前一脸慈悲的神像面容已然发生了变化。
它在笑,咧着嘴笑。
嘴巴和眼窝中有漆黑发丝钻出,在这样的环境下,看起来特别惊悚。
哗啦一声,季缺和宁红鱼同时转身,眉头一挑。
他们的身后,一只小神像不知何时从水中立了起来,笑着看着他们。
关键是,它本来应该只有两指大小,如今却一下子长大了不少。
哗啦,哗啦,哗啦......
本来空旷的坟包里一下子立起了好多神像。
它们彷佛见风就会长,眨眼间已变成了孩童大小。
它们把季缺和宁红鱼围住,不断发出男女说话的声音。
季缺和宁红鱼发现,在这过程中,只要他们的目光稍微没注意到这些神像,它们就会冷不丁的靠近过来,变得越来越大。
宁红鱼因为只有一只眼,所以那视线顾及不到的地方自然要多不少。
于是十来个呼吸后,两人的周围已站了十多个半人高的神像。
惨白的月光下,这些神像咧开着嘴巴,细长的黑色发丝从它们的眼窝和嘴巴里钻出来,挂在那里,惊悚无比。
这个时候,男女的对话声已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古怪的调子。
就像是有人在很古早很古早的戏台上,画着鬼神脸,挤着嗓子唱戏。
又是几个眨眼间,那些神像离两人只剩下了十步距离,长得已比两人高了。
同时它们的面庞也变得越发惊悚,嘴巴咧开,似笑非笑,和那古怪的调子混在一起,带着一种很难形容的压迫感。
一时间,季缺生出了一种感觉,那就是它们正在做一项古老的祭祀,而他和宁红鱼则成了祭品。
季缺和宁红鱼背对背而立,宁红鱼那边的神像只剩下了数步距离。
那冰冷的手,近乎要挨上她的脸。
这时,季缺说道:“动手?”
宁红鱼开口道:“动手!”
下一刻,两人同时动了!
那神像也动了。
它们的速度极快,就像是一片晃动的残影,眨眼就逼近了过来。
一条冰冷的手臂,径直插向了季缺胸口,季缺没有任何犹豫,双手往前一搭,一扭。
啪的一声,木质却带着血肉感的手臂转瞬被折断,带出了清脆声响。
季缺还来不及喘息,一串发丝冷不丁的从那断手钻出,插向了他的胸口。
啪的一声,季缺双手护胸,被插飞了出去。
另外一边,宁红鱼的刀比季缺的手更快!
只见一点红芒如鲜血般涌出,刀锋已然切过了她面前的神像身躯。
噗的一声,宛若洪水破堤般,黑色的发丝飞射而出,阴险的袭向了宁红鱼腹部。
宁红鱼左手一移,刀鞘灵动一转,顿时和那发丝撞在一起,带出了一串灿烂的火星。
与之同时,她背后两只神像已狰狞的扑袭而来。
宁红鱼如后背长眼一般,头也不回,长刀嗡的一声往后撩起,犹若撩天一般。
这不是刀法,而是剑法,白羊宫撩天十式中“火撩云”。
背后的两神像轻易的被刀光斩破,转瞬就爆射出无数发丝。
宁红鱼挥舞着长刀斩断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