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
桑水县衙门,季缺站在那里,脚边是一个昏迷不醒的汉子。
几个捕快看着他,眼神复杂。
这时,一个腰挂佩刀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捕快们纷纷打起了招呼。
“薛捕头。”
“捕头,你回来了。”
薛捕头看了一眼年轻书生,郁闷道:“季缺,怎么又是你?”
季缺一脸无辜道:“捕头,我也不想来的。”
这时,薛捕头看了一眼手下的小捕快,一脸威严道:“怎么回事?”
小捕快赶紧解释道:“据季缺公子所说,他从书院回家的途中,突然遇到了偷袭,只能被迫反击。
他先是用生石灰让偷袭者双目失明,再连踢对方裆部两次,让其不得不跪下。见偷袭者还想反抗后,便掏出一块板砖将人砸倒,又在对方屁股上扎了一剪刀,以便确认人是不是真的晕了过去。
当我们赶到时,他正在用红绳捆绑桉犯。”
薛捕头看了一眼倒地男子的惨状,又看了看桌上的石灰袋、板砖、红绳、染血的剪刀和两把铁榔头等事物,诧异道:“你回个家带这么多东西?”
名为季缺的年轻书生耐心解释道:“薛捕头,你知道最近城里不太平,我这人运气又一般。这半年来,已莫名其妙遭到了三十八次袭击,来了三十一次衙门,上一次手都被人砍破了好大一块皮,我带点东西防身,很合情理吧。”
薛捕头摆手,示意其不要说了。
他看了看地上双眼肿得跟个桃子似的的昏迷大汉,问道:“他是怎么偷袭你的?”
“当时在下抱着书走在路上,这人一言不合就提着一根棍子靠了过来,如果不是我足够警惕,倒下的就是我了!薛捕头,我看他那敲闷棍的样子很是熟练,应该是个惯犯了。”季缺认真叙述道。
捕头和捕快们欲言又止。
这怎么看都是你更熟练啊。
名为季缺的书生可以说是衙门里的常客,不知道什么运气,这一年来时不时被人抢、被人砍,结果这些抢他砍他的人,一个比一个惨。
他们一度怀疑这厮是在钓鱼赚赏金。
毕竟他被迫反杀的对象中,有几个还是挂着悬赏的桉犯。
薛捕头挥了挥手,对季缺说道:“季公子,老规矩,等这家伙交待完,我会派人来寻你。”
他其实挺烦这小子的,可是想到对方的手段,又不得不尊重一些。
季缺点了点头,支吾道:“那捕头,这次有赏金吗?”
“没有,没有,这厮一看就是青蛇帮的人,衙门里没这号悬赏。”
季缺一听很失望,忍不住说道:“唉,真倒霉。”
薛捕头忍不住吐槽道:“季公子,倒霉就少出门啦,你这走哪儿哪出事。”
要知道一年前,在这桑水县衙门干活可是个实打实的闲差。
......
季缺确实很倒霉,隔三差五总会有不好的事发生在他身上。
不过他清楚,他这么倒霉并不是无缘无故的,而是和自己的“外挂”有关。
身为穿越者大军中平平无奇的一员,季缺穿越之初就发现了“外挂”的存在,那就是他能把“悟性”像钱一样攒起来。
等悟性攒到一定程度,再一次性使用,就能取得一点点微妙的效果。
比如他把积攒的第一份悟性用在了“游泳”上,结果本来旱鸭子的他一下子在水里快若游鱼不说,在陆地上也能游得飞起。
季缺比对过,他如今躺在地上游泳的速度甚至比站起来百米冲刺都快。
这积攒悟性的金手指看似不错,却有着不可忽略的副作用。
那就是悟性一旦处于积攒的过程中,他学什么都事倍功半不说,还忒倒霉。
积攒的时间越久,学东西就越费力,倒霉程度也会不断增长。
最开始,他只是念书事倍功半,走路容易踩到屎,到后面,什么新东西学不会,把书院先生气得跳脚不说,还会卷入各种危险的事件里。
偷窃、打劫、掳人、揩油、杀人、纵马伤人、踏青遇到老虎......
比如今天,他不过正常回家,结果就被坏人盯上了。
也是从这些霉运中,季缺拥有了少年本不该有的坚韧和乐观,以及抗打击能力。
他这一年来的最高纪录,是一人用板砖拍残了五个要他脱裤子的麻匪。
后面衙门一查才知道,那窝麻匪人称“一窝麻风”,为害桑水县多年都没能除去,结果......
那窝麻匪也是缺德,想寻欢作乐放着一堆女人不抓,偏偏去抓季缺一个男人。
当然,那次季缺也受了不轻的伤,在床上躺了两天两夜才恢复过来。
这时,季缺已到了家附近的鱼花巷。
下午刚下过一场细雨,巷子的道路一半石板一半泥,有些泥泞,上面散落着片片打湿的黄纸,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
最近两月,即便回到家里,季缺依旧不敢太过放松。
因为夜里,有个叫风莲教的教派时不时会来传教。
教众们在夜里排成队,一边诵念经文,一边洒下黄纸。
季缺对此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