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张谦回来,看实娘已经睡了,他也随意的洗洗,自己无力的躺到榻上,揽过实娘,轻轻的拍着,哄自己睡着。
实娘知道张谦回来了,但实在太累,也懒得说话,闭着眼再沉沉的睡去。
张谦也舒服了,现在他觉得实娘这么安静,真的是上天之福了。
等到第二天,两人吃了早餐,张谦也不想去衙门,两人就安静的待在主院里,享受着耳边的宁静。
“昨天六娘子说啥没?”不过,再不想说也得说说,毕竟他身上还有吕显的任务。
“嗯,表哥让你劝她?那表哥说了什么?”实娘看到张谦说时还一脸嫌弃的样子,只能好脾气的问道。
“说了很多,有用的没有。”张谦闭上眼,就想到了吕显那不断张合的嘴,他现在有点生无可恋了。
“说实话,六娘倒是说了,但我没懂。”实娘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把六娘子致残的原由告诉了张谦,张谦也呆滞了。自己揉了一半天脸,想想,看向了一边的米嬷嬷,“嬷嬷可知道此事?”
“不,老奴不知。”米嬷嬷也呆滞了,头天实娘和六娘子说话时,她也不在。此时才听到,她也有些震惊,好一会儿,“程老夫人也贤惠过了些。”
“是啊,世人再说起,竟然只能这么说了。因为没有人能说程老夫人错了。什么‘她也不知道会这么严重’,‘生孩子是鬼门关,自是比小孩生病要重要得多’,‘事后他们一定悔之晚亦’,‘所以老太师和老夫人,视六娘子如珠如宝……’”实娘轻笑着叹息了一声。
“是啊,不过,这般委实过了些。”张谦想想也跟着叹息了,他是父母疼爱长大的,他也是要做父亲的人了,现在他真的没法理解程家父母,忙问道,“所以你没劝六娘子原谅吧?”
“我发现自己还是怂,依着我以前的脾气,定要站起来骂人,可是我昨天没有。我只说,有些人,也许不太适合做父母吧!”实娘想想,“亲疏远近这个还真不好说,六娘子并不恨父亲,却恨母亲。你觉得怪吗?”
“不怪,程老太师也是上头五位兄长的父亲,所以他有所顾忌,也是应该的。总不能让人觉得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对不;所以作为生母的老夫人,这般就有点让亲生的子女寒心。重点是,那些儿子们也没有显得多孝顺。”张谦想想摇摇头,“所以父母无论为子女做什么,子女心里觉得是应当的,做得越多,那份感恩之心就越少。”
“这话也对。”实娘点头,觉得张谦这话十分有道理,想想,“那么,你要和表哥怎么回话?以表哥的性子,只怕比我们更能旁观者清吧?”
“你其实想说他比我们更睚眦必报吧!”张谦回头看着妻子。
“我们都是外人,六外婆待我不错,虽说我不能说,六外祖母虽说对不住六娘,但却没有对不住我的蠢话,但不好出面是肯定的。”实娘呵呵了。
张谦能说啥?不过想到吕显那烦死人的嘴,长长的叹息了声。
“六娘子连吕显兄都没告诉,我们告诉他好吗?”张谦回头看着妻子。
“这个相公自己把握,我在被窝里和你说的体己话,你万一漏出去,我不负责的。”实娘瞪着他,表明自己真的只是和丈夫闲聊而已。“实儿,你这样对我,合适吗?”张谦觉得这媳妇是不是不能要了?这么就把他卖了。
“不合适也没法啊,你说,六娘快生了,我能怎么办?”实娘认真的看着丈夫,“主要是,昨天那种情况,我再不听也不合适了。可是听了,我又能做什么?这就是我不喜欢管事的原由,人家的苦恼,一下子就都到自己身上了。”.
张谦一听也是,决定,什么时候吕显来找他,他什么时候说,到时就说是吕显逼的。他也不能负责啊!
吕显果然对六娘子的事十分上心,吃了午餐就来找张谦了,因为每天这时六娘子要午睡了。
实娘也午睡了,坚决的不出来。
张谦觉得这些话出去说也不好,就带他去了自己家后头能飘鬼影的后园去了。
“你说什么?”果然吕显听完了,就跳脚了,差点把实娘的木廊给踩坏了。把张谦心疼坏了,这挺贵的。
“别跳、别跳,方兄一家住那边,别把他们招来。”张谦忙拦住了。
“你说真的?”
“实儿也是昨天才知道,也真的气坏了,才跟我说的。让我别说出去的。对了,老夫人是续弦你知道不?”他想想,又忙问道。
“还有这事?”吕显真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老太太是续弦?这个怎么没人告诉他,
“这还是因为头冠的事,实儿进宫听老太后说的。那头冠是程家原配老太太的,所以六娘子才不许实儿用。一想也是对的,我们实儿凭什么要用不相干人的头冠。所以,老太太不是重男轻女,就是怎么说呢,贤惠过了。”张谦忙说道,他想了半天,觉得说也得有技巧,不能说他们嘴快,得往好了说。
“所以你啥意思?”比起机敏来,张谦真不是吕显的对手,出身巨商之家,他手上还有绸缎庄,他真的不是那一般的挑花郎,人家的脑子不要太好了。话到这儿了,他若是没点警觉,就不是他了。
“意思是,这是实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