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娘回家就睡了,她真的累了一天,她毕竟怀着孩子,回了家,真的泡了脚,就窝进被子里睡得呼呼的。
谭大夫过来,默默的号了脉,给她在腿上扎了几针,然后,自己对张谦和米嬷嬷一点头,示意他们出来。
张谦和米嬷嬷忙出来了,张谦带上门,看着谭大夫。
“受了寒,又有些忧思。”谭大夫小声说道。
“要开药吗?”米嬷嬷又恨了,“一早在祠堂,那里又没生火,一待一早上,原本祠堂阴气就重,郡主怀着孩子,当然抵受不住。”
“嬷嬷!”张谦按住了米嬷嬷,这个作为田家的家主,实娘真不能不去,所以米嬷嬷这么说,有些不应该。转向谭大夫,笑笑,“那我们该怎么做?”
“郡主说怀孕之后,最好别吃药,所以这些日子,我都是温养为上。现在……长公主在郊外有一温泉庄子,要不让郡主前去待上几日?”谭大夫想想看,轻轻的说道。
“我还要点卯,她每日回话的管事也多,出京太麻烦了。嬷嬷多备些银丝炭,还有就是这些日子,让各位管事,分轻重缓急,每日挑时辰来回话。还有就是让人进来回话时,中间放个屏风,春暖花开,疫病丛生。府中人也要小心些。”
“是,是,很是应该,谭大夫,明儿你把府上的下人都看看。一个有病,郡主就凶险了。”米嬷嬷忙拉走了谭大夫,张谦这才默默的回了房间。
张谦躺下灭了灯,自己把实娘圈进了怀中。
实娘原本睡得很熟,被揽进怀中,不安的动动鼻子,可能闻到了是张谦的味道,就不动了,窝进他的怀里,睡得很舒服。
张谦笑了,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他听洪嬷嬷说过,她从小就不爱自己睡,就喜欢赖在各位娘子的身边,让娘子们抱在怀里,拍着睡。纵是成亲之前,也是这般,十分黏人。所以张谦也就习惯了,实娘睡了,他就这么抱着她,轻轻的拍。
实娘没有意识,她还是睡得很熟,好像小孩子一样。
早上实娘饿醒了,撑着起来,拍拍张谦,特别严肃,“我饿了。”
“哦,我去叫人。”张谦忙起来,准备去叫人。
“先给我一杯水。”她忙说道。
“哦哦,等着。”张谦慌慌张张的起来去给她去倒水,边倒水,边叫人。
回来坐好,让她能依着自己喝水,再缓一下。考虑好,是起床还是继续睡。
实娘喝了口水,动动脖子,把自己靠着张谦的背,“我决定今天不起床了,就好好的睡一天。”
“过会我去吕家,也不对,我觉得谭大夫似乎不太对,昨天让我送你出城,现在你在城里,我都觉得不安全,送你出城,真有事,怎么办?”张谦接了碗想想看小声说道。
“去找神针大夫吗?”实娘闭着眼,还是有点懒懒的,但脑子也动得飞快。觉得谭娘子不安全,那神针就安全了?“嗯。”张谦认真的点点头。
“真是,若是我不爱信人,情有可源。你这不爱信人的性子是像谁啊?”实娘笑了。
“你信谭大夫?”
“每个进因缘庵的女子都有自己的血泪史。谭婶婶自己不姓谭,是夫家姓谭,她的医术是娘家传的。自己喜欢,可是夫家觉得哪有女子出门行医的,不许她做。
她后来有了身孕,她结果夫家非说那孩子会阴月出世,生而不祥。不许她生,好好的孩子闷死了肚子里了。
谭婶婶会医术,救了自己,却不能再生孩子了,拿了休书。她不想回家让父母难过,于是就在京城里做了女医,帮妇人们看诊,赚了些钱,又被前夫家里闹腾。
后来是六娘子路见不平,把她带回了因缘庵。六娘子的性子你知道,最是睚眦必报,就派人盯着那家人,有点错就罚,越罚越让人心焦,最后,那家人被逼得分崩离析,狗咬狗,最后全家散了。
六娘子后来跟我说时,就说,人就是欺软怕硬,他们只会找软弱的人欺负,其实也代表他们实际更加懦弱,因为他们都不敢反抗,只敢内部撕咬。就像地底的老鼠。..
那家人离开京城之后,我娘问谭婶婶要不要回京,她拒绝了。觉得在因缘庵里舒服,不想动了。于是这些年就一直在庵里。她很疼我,因为我和她的孩子一样大,我生母的遭遇与她也差不多,所以她会移情于我。”
实娘闭着眼,就在张谦耳边说起谭大夫的故事。她此时真的觉得他想多了。
“那么恨夫家,为什么还以夫家姓为姓?”张谦反问道。
实娘怔了一下,这个问题她没想过。她记不得自己什么时候叫谭婶婶,但记忆里,就是叫她谭婶婶,就没想过要换称呼。既然都没想过要换,那么她更没想过,这故事里为什么有这么大的漏洞。
“放心、放心,我回头问问六娘子,你自己就在家待着。”张谦扶她再躺下,自己去洗漱了。
六娘子已经回了吕家,她肚子大了,还是住在吕家大宅更安稳,吕老太太听说实娘不舒服,立刻带上人冲去张府了,六娘子看张谦这样也知道,只怕是有事了,也就叫吕显三人一块去了湖心厅,那里一定没人能偷听。
“你不信谭大夫?”六娘子想了半天,也不觉得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