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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踏进了凉亭中,才发现里面只有两张石凳,其一被韩祎占着,其二被韩祎那两本书册子占着,
她看看石凳,又看看韩祎,若是他不吱声,石凳上的东西便无人敢挪动。
当然除了郁桃。
嗐,两本书嘛。
郁桃轻轻松松拿起来,‘啪’一声将一本丢在石桌上,动作自如的坐下,甚至为了好看,她特意扭着腿和身子,右手撑着下巴,交错成婀娜的姿态,顺手将另一本拿在手中慢悠悠的扇着风。
韩祎在其旁,拿着刻刀,在木雕娃娃的脸上一笔一划。
直到落下来的书掀起阵风浪,旁余的视线里出现一只腻白的手,同时凑近的还有一张小脸和散落在脸颊边的细丝,似有似无的桃子清香扑面。
她的裙衫是日光下的湖面所荡漾出的波纹与天际的流云,所有的走线都顺着身形而下,别出心裁的勾勒出细软的腰身与匍匐在石桌上快要沁出汁水的饱满。
韩祎手下微重,木雕轧出一道深痕。
郁桃手中的书页扇动,薄脆的纸面声响中牵连着空气中的燥意。
他兀然侧头,“你很热吗?”
“啊?”郁桃眨眼望向他,对这突如其来的关心有些错不及防。
她眼睛转了一圈溜回去,抿唇甜笑:“是很热呀。”
韩祎没说话。
郁桃默默在心里细数着他的眼睫,一面偷偷看过深邃的眉眼和高挺的鼻梁,一股热气冲头。
“你知道为什么这么热嘛?”
韩祎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郁桃歪头倾向手臂,眨了眨眼睛,笑容更加甜美:“因为看见世子哥哥,我就觉得心里很热呀。”
韩祎漠然的摩挲着刻刀,“看见我?”
“嗯,没错,就是看见你。”郁桃点点头。
湖边凉风袭面,四面树木的叶子沙沙作响,日光倾斜,照入凉亭中。
韩祎敛目微盻,目光比他手中的刻刀还要琢磨人。
两人面面相对,她往前凑了凑,看着那张脸补充道——
“热到□□焚身。”她说。
那双幽黑的双眸倏然一紧。半响,他嗤一声笑,袖手起身离开此地。
......
这就走了?
我说错了什么吗?
郁桃眨了眨眼睛,没怎么想明白,到底又是什么话得罪了或者是吓跑了他。
但是她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也不畏惧这会儿日头比刚才还要大,丢下翘楚和拾已,娇声喊道:“——世子哥哥。”
韩祎其实走的不快,若不是郁桃了解此人绝情决义的个性,她都要误会他是不是故意放慢满了步调在等自己。
廊上安安静静,轻荡的灯笼随着风还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意味。
郁桃穿过他身后的随从,落于半步的位置,才停下来,面带笑容:“你怎么突然走了呀,差点追不上你。”
不等韩祎回答,她弯着眼睛,笑眯眯问:“世子哥哥是不是担心我跟不上,所以走的这么慢呀?”
韩祎垂眸,目光从她脸上轻轻掠过。
他看着她,渐渐停下脚步来。
她觉得他应该是想要说什么,心口莫名紧张的跳动起来。
“姐姐。”
一道轻柔的声音传来,郁桃转头看见郁苒站在拐角处,头顶罩着一把伞,而撑伞的正是段岐生。
郁苒目光微闪,像是才看见人一般,朝韩祎福身,“韩世子。”
韩祎掀了掀眼睑,点了下头。
晦气!
郁桃摸了摸手臂,想要溜走,却突然又被叫住。
“姐姐。”
她在心中翻了个大白眼,转过身,懒洋洋道:“干嘛?”
郁苒一手捂在胸口,看了眼韩祎,又看了眼她,欲言又止:“姐姐吃够没?那头宴席还没撤下来,要是饿了还能回去吃两口。将才我在桌上看到姐姐着急出去,像是也没吃什么东西......”
郁桃扯着嘴,“劳你费心,时刻盯着我。”
“姐姐误会了,我只是关心姐姐,没有别的意思。”郁苒楚楚可怜的站在伞下,柔弱的似能被风刮倒。
“哦。”郁桃深吸一口气,微笑:“和我有关系?”
“姐姐......”郁苒的眼中含着泪水,“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如果是为了那件事情,我从前那些无知的话,现在岐生哥哥也在这里,只要你愿意原谅我们......”
“郁苒。”郁桃看着她惺惺作态的模样,忍无可忍的打断,“如果你吃饱了,那我劝你早些喊个府医来瞧瞧。”
郁苒的泪水尤挂在眼睫上,听见她说府医二字,明显往后退了两步,靠在段岐生身前,一手紧张的抚在小腹前。
郁桃抬起下巴,看着她插着精致朱钗的脑袋道:“——瞧瞧你的脑子,会不会遗传到肚中的孩子。”
说完,她瞥向撑伞的段岐生,“哦,忘了还有你。”
“郁桃!”段岐生脸色变了又变。
郁桃笑吟吟看向他:“你是不是忘了该如何称呼我?”
段岐生顿时哑口无言。
郁桃看着伞下二人,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