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陆初奉唤来的这个女子,名叫蓝娇,为魔界十二魔将之一。
别看她生得娇娇弱弱,好像风一刮就能吹跑一般,然实力却极其强悍,甚至能在十二魔将中排到前三,修为也到了出窍期大圆满的境界,距离分神只有一步之遥。
“娇娘,你与他说说吧,若是不想说的便跳过,不提也行,挑能说的说。”陆初奉眸底明暗,神情慵懒,他动了下手指,忽然又觉得让娇娘这么揭开往日伤疤是一件很残忍的事,于是便补充了一句。
可娇娘却不这么觉得。毕竟她的过往都在魔界传烂了,即便是新来魔界不知实情的,听到现在估计也把耳根子听软了。
娇娘慢悠悠垂下袖袍,双手置于膝盖上做出一个略显拘谨的姿势。
然后秋眸微颤两下,扯了扯嘴角,笑容起来有些僵硬奇异。
她抬起头:“那敢问魔尊大人,可介意奴家显露原来的面目?奴家只是担心,小公子见了会害怕……”
原来面目?这话叫方予安心中升起几分好奇,便也顺着娇娘的视线一同看向陆初奉。
陆初奉回想着原身记忆,低低叹了口气,“随你。”又对方予安说道:“只是你要做好准备,若是被轻易吓到了,出去可别说是我的弟子。”
娇娘捂着唇娇滴滴笑了两声,“看来这方小公子,胆子可大着呢。”
方予安听她说话,起初是婉约娇艳的女子调笑声音,但话慢慢说着,音调渐低,夹着几分沙哑,等到了最面,几乎粗糙得如同男子一般,又仿若沙石在喉间磨砺。
听得人背后发凉,像是被什么游行于夜间的阴冷之物盯上,蓄势待发。
而娇娘却又笑了,就用着那呕哑的声音说道:“小公子莫怪,奴家这身上啊,就没几处好地儿。”
“奴家这嗓子曾被人灌入过琉火,灌了一天一夜呢;还有这脸上啊,也被人用利器划了四十七刀……”娇娘一点点细数着自己身上的伤痕。
随着她话音落下,脸上浓厚的脂粉好似退潮浪花,一点点在她脸上消失了踪迹,显露出一张肤色白皙但又面目可憎的脸来,上面横七竖八的划痕,几可见骨。
方予安应是该怕的,但想到陆初奉就在他身侧悠悠看着他,而昨日自己又大言不惭说了那番要给他做右使的话。
他便忍了下来,只拇指紧紧掐着食指指腹,牙龈紧咬,眼神看着倒有了几分凌冽之气。
而底下娇娘还在继续,她全身上下的伤痕实在是又多又恐怖,脸上的那些看起来反而不那么引人注意了。
方予安的视线跟随她的动作落在她手腕上,娇娘便笑着与他介绍:“那人夸奴家手指纤细,肤若羊脂,乃世间难得的极品,便将奴家手上的皮一点点揭了下来,又将十指通通砍断。”
“不过奴家还是想办法求了千机谷的人,以灵石为材料,重新做了这双‘玉手’,小公子看看,可还好看吗?”
娇娘把手从袖子下伸出来,曝露于殿内烛火萤光下,任方予安看个够。
这可真是一双“玉手”,玉石所做的手,又美又灵活,灵活得不像假的。
方予安抿了抿唇,迟疑地问她:“娇娘以前……”
“奴家还没给小公子说完呢。”娇娘笑了,不过沉吟半晌,又继续道:“小公子想听故事,那奴家便与小公子说说。”
“免叫小公子未经世事,出去再给人骗了。”
随着娇娘叙述,方予安才知道:娇娘原是修真界一普通小门派的弟子,自小就生得雪白可爱,长大后容貌更是修真界难寻的绝色。
外出遇到其他门派弟子时,常引得那些年轻弟子为她倾心不已。
然娇娘却对他们视若未见,一颗心全挂在了她师出同门的师弟身上。
那位师弟与她前后几天入门,自小一起长大,师门长辈常笑着打趣他俩,要将他俩凑成一对。
而两人也不负师门期望,相伴百年后,慢慢走到了一起。
可变数很快出现,她那师弟一次外出时,不知从哪里捡了个孤女回来。
那孤女生得普通,天资却很聪慧,性格也温婉,来到门派后没多久就顺利拜入了娇娘师父门下,成了娇娘的师妹。
之后又在不知何时,慢慢笼络了师门里的其他人,懂事大方的性子,倒将娇娘一些小女儿撒娇的行为称托出了几分霸道任性的意味来。
慢慢地,师门中不再是铺天盖地赞颂师娘的话语。
而与她举办过合籍大典的道侣师弟,也慢慢变了心,与那孤女越走越近……
“后来奴家才知晓,那女子有魔族血统,生来便会蛊惑人心的幻术,她在门中偷偷吸食他人修为,又以魅惑之术掩饰。旁人不知,可不就以为她是天资聪颖么?”娇娘抬着那双“玉手”覆掩在唇上,又吃吃笑了。
说话时,娇娘的眼神极为淡然,好似说得根本不是她自己的过往一般,而是话本子里冷冰冰的故事。
“后来啊……她便与奴家那好师弟苟合到了一起。”
娇娘发现师弟变心后,只觉得天都塌下来了,不顾形象在师门大吵大闹,甚至气愤到要杀了那孤女解恨,可惜被人阻拦了下来。
再后来不知何时起,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