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白脸上那些红肿青紫的伤看起来已经够碍眼的了,要是再留了疤,他看着估计会更难受。
“不用,留疤就留疤。”余束白不在意地说。
傅闻笙却很在意,不耐烦地把药膏塞他手里:“让你拿着就拿着!”
余束白看了眼药膏上陌生的字母文字,不知道是德语还是法语,感觉应该挺贵的。
傅闻笙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凶巴巴地说:“很贵,别浪费了,记得涂。”
说完他就率先离开了。
余束白拿着那支药膏又看了一会儿,刚要收起来,就看到宋宇航狗狗祟祟地躲在楼梯上探着脑袋往下看。
大概是注意到了余束白的目光,宋宇航没再躲躲藏藏,小跑着跟上来,疑惑地问:“刚刚那个,是傅闻笙吧?”
余束白嗯了一声,宋宇航愤愤道:“他怎么有脸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往你跟前凑?”
余束白没说话,宋宇航又道:“他不会是想跟你和解吧?之前的事他有好好道歉吗?你脸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你觉得他是会道歉的人吗?”余束白反问。
宋宇航冷哼一声,“当然不是!”
然后他又紧张地问:“你这伤不会又是他打的吧?”
余束白把那晚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宋宇航还是替他生气:“赔钱了又怎么样!事儿是他惹的,结果那些人莫名其妙跑来找你麻烦,他当然应该赔你医药费!”
说着他又好奇地看了一眼余束白手里的药,撇撇嘴说:“还算他有那么一点儿良心,这个药虽然价格死贵,而且国内很难买得到,但据说祛疤效果很好,你记得用啊。”
“有多贵?”余束白随口问。
“一小支几百欧吧大概。”宋宇航不太确定地说。
他也就是搜索去疤药的时候在网上看到过,只记得那个标价贵得吓人,他根本买不起,而且国内没有卖,还要去找代购,最后他就选了一款效果没那么好的。
余束白把药塞进书包,没再说什么。
放假之后不用再去学校,他总算稍微轻松了一点,每天医院和酒吧两头跑就够了。
又过了两天,余静岚忽然说想出院,可医生的意见是再观察观察。
余束白去问的时候主治医师刚好不怎么忙,一边写材料一边跟他解释:“虽然都说阑尾炎是小手术,但你妈妈有基础病,腿又不方便,术后不能跟别的病人一样经常下床活动,可能会有肠粘连的情况发生,今天的血液检查有几个指标偏高,最好是再吊两天水看看。”
“哦对了,我建议你再带她去做一下心脏方面的检查,糖尿病这个病本身没什么,但并发症很麻烦,有时候某个器官出了问题,病人自己都不一定能意识得到。”
余束白连忙应下来:“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那我给你开个单,先去一楼做个心电图和ct看看,要是有问题直接去五楼心内科。”医生说。
余束白拿着单子回去的时候,心里莫名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掩饰住自己的不安,语气平常地跟余静岚说:“医生让再去做两个检查。”
“什么检查?”余静岚问。
余束白:“心电图和ct。”
余静岚想也不想便道:“不用做了,我没事,我现在就可以出院,回家养也一样。”
她的态度明显很反常,余束白心里的弦又绷紧了些,拿着单子劝她:“做一下吧,已经交过费了。”
“不用!”余静岚忽然激动起来,“去退了,不用做。”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很不好,她又连忙找补道:“入院的时候不是刚做过吗?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没问题的,真的不用做。”
“妈,”余束白的表情变得很严肃,盯着余静岚的眼睛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余静岚的脸色忽然苍白起来,没有输液的那只手死死抓着胸口,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可她还是努力冲余束白露出个笑,声音小得几乎让人听不清:“没有,我、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