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和谁?”
“乔乔和多多。”
谈叙宴知道这俩人一个是她的小助理,一个是她的跟班司机,而乔乔和多多还是情侣。
但凡放在她身边、和她接触的人,他都知道。
“阿宴……?”那边一时半会没有说话,景倾的呼吸不由得一紧,整颗心像是被人拿捏住,连最简单的呼吸都不受控。
“出尔反尔的小骗子,行吧。”他的语气温温柔柔,夹杂一丝笑意,转而慵懒的提醒她:“别贪玩忘了回家,知道吗?”
原以为他还会继续刨根问底,闻言,景倾松了口气,说了句“知道”。
…
北城三四月的天气最易多变,上一秒阳光明媚,下一秒天就阴了。
景倾今天出门,特地换了身普通的装扮,白t恤,黑色垂条长裤,戴了帽子和纯黑的口罩,从头到脚武装得严丝合缝,确保外面那些跟拍的狗仔抓不到她就是当今炽手可热的当红一线女明星。
乔乔和多多早就等候多时,他们约好在人烟稀少的街头碰面,景倾从豪车里出来,转而快步钻入一辆毫不起眼的车子。
她坐在后座,拉下口罩卡在下颚,拧开瓶盖喝了点水,多多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周围,然后驱车去目的地,坐在副驾驶的小助理乔乔栓着安全带,扭头看向景倾。
“倾倾姐,歆文姐刚刚打电话问我今天有没有什么安排。”乔乔有些忐忑,咽了咽唾沫,不安道:“您说她是不是已经知道点什么?”
从歆文是谈叙宴安排给她的经纪人。乍然听见乔乔这么说,景倾心里一咯噔,捏着瓶身的手指微微蜷紧,指尖泛白。
“你怎么说的?”她盯着乔乔。
乔乔指了指多多,“我俩说您想出去玩,放松一下。”
说辞对上了。景倾悬着的心放下,像是卸了重担,软着身子后倒,然后靠向背椅。
多多开着车来到医院,这是北城第二大高级私人医院,排名第一的隶属谈家,现如今谈叙宴掌权,她一旦去那做检查,保管她自己还没得到结果,医生就将她的情况事无巨细转告给谈叙宴。
她得避着。
挂号的事是乔乔偷偷安排的,多多将车子停在负二楼车库,三人戴着帽子和口罩下车,景倾被他俩夹在中间,乘坐电梯一路‘护送’到心理科。
负责接待景倾的是心理科主任纪医生,她进去后,多多和乔乔在外面等着。
乔乔用手肘怼了怼身边老实巴交的男朋友,凑过去问:“多多,你说倾倾姐会不会有事?”
多多握着她的手,摇头,“不会。”
他顿了顿,又道:“倾倾姐是好人,好人有好报。”
…
景倾去年荣获金鹰奖视后,二十二岁芳华,年纪轻轻打败一众前辈夺得名誉,欲戴其冠必承其重,随之而来便是铺天盖地谩骂嘲讽,笑她名不副实,活脱脱的水后。
然后,她经历了一场有史以来最严重的网暴。
熬过最艰难黑暗的时光,她以为她已经走出阴影,直到她的精神状态慢慢不佳,情绪逐渐丧失,她才意识到……
或许她病了。
心理上的病,精神上的创伤。
纪医生带着景倾先做了体格检查,对她的心率、血压、呼吸等生命体征进行一个全方面的测量。
确认正常后便对她的神经系统进行排查,这套流程下来,又排除她器质性和躯体疾病。
纪医生拿着一张sds评估表,“景小姐,接下来的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不要有所隐瞒和犹豫,好吗?”
必要情况下医生会和患者沟通交流,观察患者的精神活动是否异常,当然这只是诊断抑郁情绪,确认结果还得做脑电波。
景倾有些紧张,搁在膝盖上的手指攥紧,她点点头,嗯了声。
“你最近是否会突然情绪低落?”
“是。”
她记下回答,又问:“你有过自杀的念头吗?”
“有。”
“你会在脑海里构想死亡的方式吗?”
景倾抿着略微苍白的唇,这位心理科主任的问题直白而尖锐,像一柄出鞘利剑,直戳她的内心。
纪医生观察着她的神色,“景小姐,希望你如实回答。”
景倾深吸一口气:“会。”
有时她坐在车里,看到对面迎来的车辆,脑海里想的是——
如果能发生一场车祸带走她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