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迟确确实实是身体抱恙,并不是找什么借口不来,越子险看着他那憔悴样子,便没有责备他,让舒文简把他送了回去。
巳时,事情商议得也差不多了,越子险让钟离荞和廖辜愿负责详细事宜,便离开了魔殿。
钟离荞跟了上来,说道:“昨夜里云师弟坐在屋顶上一夜未眠,今晨被露水淋了一身,便受了寒。”
越子险只觉得莫名其妙:“他跑屋顶上去干什么?”
钟离荞摇了摇头:“问过师弟,他未说缘由。想必是师弟有了心事,不如师父您去问问看?”
越子险随即就去了云迟的住所。
云迟房间的门是半掩着的,花壮壮和舒文简都在里面,他们看到了越子险来,都小声地喊了一声师父退到一旁去了。
越子险看着躺在床榻上的云迟,见他撑起身体声音沙哑委屈巴巴地喊他:“师父。”
看他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越子险便暂且放下了对他的不顺眼,伸手搁在了他的额头上试了试他的体温,皱着眉边斥责:“大晚上不睡觉去折磨自己身体的时候是想不到会躺在这里难受得只能哼哼么?”
体温确实是偏高,但这对于云迟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他运一运气,体内气血流通就能逼出寒气恢复过来,但是云迟并没有这么做。
越子险冷睨着他,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着什么药,躺在这里装可怜欺骗他么?
越子险懒得跟他计较,热流从他贴着额头的掌心输送过去,直接将他体内寒气逼出,收回手,看了看云迟,又看了看旁边两个徒弟,说道:“小病小痛的都不会治,你们几个说出去丢我越子险的脸。”
云迟现在头不疼了身体也不虚了,他看越子险说完就要走,立马扯住了越子险的袖子:“师父,徒儿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好好听话。”
云迟撒娇让越子险有些承受不了,心软了一点,他看向花壮壮和舒文简,说道:“你们先去收拾收拾,午后可以离开魔域去历练。”
“好的师父。”
听到能离开,花壮壮和舒文简立马应了下来,一蹦一跳离开了云迟的房间。
越子险看向云迟,见云迟一把抱住了他,脑袋埋在他胸膛上蹭。
越子险想抬手揉揉他脑袋拍拍他背,但手抬到半空中怎么也落不下去,他想到云迟上辈子怎么背叛他杀了他的,整个人都冷了下来。
越子险手落下,将他推开,淡红色的眼睛里仿佛藏着寒冬雪,他看着云迟,说:“记住你说的话,今后若是被我察觉你有二心,为师会亲手宰了你。”
越子险离开了,云迟依旧是被推倒在床榻上的那个姿势,目光呆滞一动不动。
很久,他才有了动作,他先是目光变得暗沉,而后轻笑了一声,下床穿上了衣服,开始收拾要离开的包袱。
午后,钟离荞将三个人送出了魔域。
魔域关口的魔兵将几个人出去的情况记录好便放他们离开了。
但没过几天,花壮壮就连夜哭着跑回来了。
越子险并没有在魔域,他去了人界九州皇都洛阳新建起的留仙楼,但还好,钟离荞还在魔域,于是第一时间通知了越子险。
越子险在留仙楼的房间看着眼前钟离荞传来画面里那哭得涕泗横流的花壮壮诉说云迟和舒文简都被槐妖抓走的事,没有担忧只有恨铁不成钢。
由于钟离荞还得留在魔域,因为这几天魔域的事越子险基本都交给了她,所以去救云迟和舒文简的事落在越子险身上。
正好他可以去看看究竟什么东西能把他们几个给难住了。
洛阳离西南槐花镇有一段距离,这要是凡人过去,舟车劳顿起码得三个月,但对越子险来说,只需要半个时辰。
所以他先回了一趟魔域,拎着哭肿了眼睛的花壮壮一起去了槐花镇。
越子险没有责备她,但花壮壮一路上都在掉眼泪,她一句话都不敢说,因为她感受到越子险身上冰冷肃杀的气息。
她和两个师兄从魔域出来来到人界后,按照越子险的吩咐都戴上了面具,并踌躇满志拿出九州图册看怎么去目的地,结果看了许久才琢磨清楚了去槐花镇的路线。
去的路途并没不顺利,因为差点迷路,还是舒文简发现了才及时停下,大约转了一刻钟才回到了正确方向,最后才到了槐花镇。
槐花镇外草长得已经有膝盖高,槐花花香浓郁,都是由镇子外那株几百年的老槐树开的花散发出来的。由于花香实在太过浓郁,熏人,刺鼻,几个人不约而同捂上了鼻子。
最初,他们是走进镇子里开始调查槐妖伤人的事情,查得确实很顺利,哪家出事一问就能够问出来,如此,他们三个人在昨天就查出镇子口的槐树有问题。
不料晚上蹲守槐妖出现,云迟和舒文简一个不备就被槐妖掳走了。只有花壮壮逃了出来,并且连夜跑哭着回魔域求救。
晨曦的微光铺满槐花镇时,越子险站在了镇子口的槐树下,他抬起手来,白皙修长的手指抚上了那粗糙的树皮,而后一用力,整颗树便剧烈颤抖起来,洁白的槐花簌簌落下,越子险身上沾满了粉白的花瓣。
花壮壮在一旁捂住鼻子,眼睛依旧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