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呦,大叔可真是不小心。”黑衣男子摊手,拍了拍已然呆傻的豹猫,顺带拨了拨对方脸颊两侧的银白色硬须。
正在他打算拔腿离开之际,常玉“哇”的一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道:“我的钟啊!我那么大一个钟啊!”她捡起破碎的钟片揣在怀里用衣裙兜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他:“你不是人!我千辛万苦寻来的钟,竟然被你打碎了!”
黑衣男子纳闷的指着自己,“我?”
他深刻怀疑常玉眼睛有问题。
“拜托你睁大眼睛瞧瞧,是谁打碎清钟的好不好?”
常玉一屁股坐在房顶上,耍泼道:“我不管我不管,就是你打碎的,你得赔我,你同我回医馆拿个新的去!”
“这玩意要能有第二个就不叫镇族之宝了!”黑衣男子扶额,她不仅眼睛瞎脑子还不正常。
常玉泪珠子跟断了弦般啪嗒啪嗒往下掉,豹猫看着都心疼,安慰道:“常玉姑娘……”
“你莫要管我!我今日必须拉他回医馆密道再拿个新的!”常玉眉毛一皱,眼皮一挤,看似悲伤极了,但豹猫总觉得她像是在故意扮丑。
而且密道……?
清钟不是在百子柜中找到的吗?从何处冒出来的密道?
事有蹊跷,豹猫顺着她的话说:“姑娘莫要流泪了,我随你回密道再拿一个便是。”
黑衣男子不由震惊,这俩人脑子都被驴踢过吧!
“不要!我就要他陪我去,既然你不相信白鹤族有两个清钟,那你陪我走上一趟,亲眼看看便是。”她拍拍屁股站起来,将怀中钟片尽数交给豹猫,“大叔先回府吧,我和他再回去一趟。”
“姑娘……”豹猫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常玉挤眉弄眼的神情后又默默咽了回去,“姑娘路上小心。”
“放心吧!有那位公子在呢,他一定会保护好我的。”常玉探出脑袋看黑衣男子,笑道:“对吧?”
他不情不愿的点点头,“算是吧。”
常玉绕过豹猫,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黑衣男子身边,拉住他的衣袖一角,冲豹猫挥挥手:“大叔回府后麻烦代我跟大人道声平安!”
豹猫躬身作揖,离开时频频回头看她。
待他彻底没了踪影,常玉跳下房顶,黑衣男子紧随其后,一手揽过常玉的肩膀,戏谑道:“你这么想让我跟你去,莫非是对我一见钟情?”
常玉躲开他的手,“做人可以自信,但万万不可自恋。”
“自恋?”他摸了摸黑纱下朦朦胧胧的脸说:“如果有缘分的话,下一次你亲手掀开这层薄纱看看。”
“不必了。”常玉走在他身前,踢着路上的破灯笼说:“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黑衣男子突然生了兴致,“什么交易?”
“你帮我拿到清钟,救完族长后清钟归你,后面的事情我帮你解决。”
“你这话说的好像是我欠你人情一般。”他摇摇手指,“我此行的目的便是让你拿不上清钟,这个交易对我而言没有意义。”
“你和豹猫族长有仇?”
“我和他没仇,但命我这样做的人,可和他不共戴天。”
常玉弯腰叹气,像个小老头般低头走着,说:“那这样,你同我回密道拿清钟,然后再将清钟销毁,如何?”
“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的意图?”黑衣男子勾住她的后衣襟,将她往身旁拎,“白鹤族只有一个清钟,这点毋庸置疑,你方才说在密道看到两个,要么是在诈我医馆是否真的有密道,要么是不确信手里的清钟是否是真的。”
“看来你蛮聪明的嘛。”常玉掰开他的手指,理了理衣襟,说:“不过你只说对一半,我确实想诈出密道一事,但我丝毫不怀疑碎掉的清钟是真的。”
“若是假的,你也不会大费周章的来堵我了,更不会在看到清钟碎掉后还有心情精力看我撒泼打滚。”
三言两语的功夫,他们来到早已化为灰烬的鹤云堂前,风吹过焦土,卷走上面附着的炭灰,漆黑的星幕仿若被熏黄般,渐渐露出光亮。
黑衣男子见天快亮了,提醒道,“太阳快升了,你确定要闯上一闯?”
“是啊……”她低下头左掏掏右摸摸,终于寻见中指大小的清钟残片,“所以在临别前我送你件礼物吧。”
她小声嘀咕着,黑衣男子没听清,凑过耳朵,“你说什么?”
就在这时,医馆小厮提溜着一串金钥匙赶来开门,嘴里哼着小曲,他脚步欢快,待看清壮观废墟就是昔日医馆时,他不敢置信的捂住嘴巴。
“啊!!!”
叫声划破天晓,常玉双手拢在嘴边,朝远处喊道:“不知是谁家医馆着了火,约摸清钟早被贼人盗去了吧!”
她迅速将残片扔到黑衣男子帽檐上,跳开一丈远:“诶呀!你帽子上怎么有个会发蓝光的小石子啊!”
闻言,那小厮撸起袖子,气势汹汹的朝他跑来,被他一把握住脖颈。
“好啊你,竟敢栽赃……”他还未说完,一群魁梧壮汉前脚跟着后脚,络绎不绝的向他扑来,将他压在身下。
他的手在外面拼命摆动,常玉“好心”的帮他塞回去。
小厮捂着脖子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