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顾卿臣接着道:“我当了三年兵,曾经上过边境战场,杀过的毒贩和跨境武装份子不止一个两个!”
我接口道:“那不算,你杀的都是该死的恶人!”
顾卿臣冷笑:“乔映蓉难道不算该死的恶人吗?”
我居然无言以对。
迟疑了一下才道:“可她这种应该由法律来制裁,而不是你给她动用私刑!”
男人伸出一只手捉住我的手。
“那你求我,我看你要怎么让我放过她?”
我无语地抽了下手,可惜没能抽回来,只好抬眸看向那双沉冷的眼睛。
“顾卿臣,我又不是圣母,你杀不杀她,和我有什么关系?”
男人缠绕起血丝的眼睛紧紧盯住我。
“真的吗?你半点不在乎我手上是不是沾满血腥,也不在乎我会不会杀人上瘾,真的变成一个嗜血的疯子?
沈思,你从来就没在乎过我吗?
我心里有多少痛苦和纠结,你都从来不在乎吗?”
我狠心道:“你痛苦你纠结,凭什么让我来在乎?我痛苦我纠结的时候,谁又在乎过我?
顾卿臣,或许曾经的沈思在乎过你,但那个沈思早就已经活不下去死掉好几回了!
我现在已经不是那个沈思,我是乔二小姐!
我们之间也只是平等合作的关系,没有任何私人感情可言,你凭什么拿自己的家事来指责我不在乎你呢?”
男人黑如深渊的眼睛里浮起一丝苦涩,终于缓缓松开了手。
“你总会用最锋利的刀,精准刺中我心口最痛的地方!”
我嘲弄道:“是吗?这么说我还挺厉害的!顾总要是不想再被扎心,那就离我远一点吧!”
见我起身要走,男人动作飞快地又拉住了我。
“上哪去?乔二小姐,她们还没走,你想被发现吗?”
光顾和他斗嘴,我差点忘了这一茬,只好再坐回椅子上。
“给点饭吃吧,干等也是等。”
顾卿臣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居然被逗
笑了。
男人唇角微弯,眼底充斥的戾气瞬间消散了几分。
“想吃什么?服务员,拿菜单!”
服务员赶紧送了菜单进来,我接过随手翻了翻,点了几样想吃的菜肴。
听到我点海鲜粥,顾卿臣突然接口:“这就是那天我给你买回去的粥,你好像挺喜欢。”
我居然神奇地听懂了他的话,冷笑道:“不是我喜欢,而是饿了太久,吃什么都香!不然你试试饿自己十多天,你可能觉得糠皮都好吃!”
“我饿过,不止十天,我连老鼠都吃了,活的,生吃!”
我震惊地看向那张表情轻松的脸:“你说真的?”
顾卿臣难得给我讲他被绑架的经历。
“我没和任何人说过,甚至包括我的心理医生。
被绑架的那一年半时间,为了活下去,我吃过的东西千奇百怪,有些是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但是太饿了,连淡水都没有,我不知道喝过多少次自己的尿!
你们都觉得我的洁癖很过份,可我真的感觉无处不脏,包括我自己的身体。
如果有可能,我会把自己的内脏翻过来仔细清洗一万遍!
可惜,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我获救之后的确灌过肠,洗过胃,至少十几二十次。
这种病态令所有人都认定我是真的疯了,连精神科的医生都确认我精神受了刺激,不正常。
我也想让自己正常点,但没用,所有污秽都会令我不由自主回到那种生不如死的处境里。
我不知道用了多大的毅力,才终于能克服住不让自己觉得自己脏。”
我好奇问他:“你都吃了什么?”
顾卿臣摇头:“你不会想知道的,别问了,我不想你受刺激。”
见他脸色开始泛白,我也知道这人的回忆很不愉快,马上转移开话题。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不会是绑架你的人突发善心放了你吧?”
顾卿臣唇角泛起一丝残忍的冷笑:“他们当然不会有那种好心!
应该感谢那场台风,起初风雨并不是很大,那几个人把破船泊在浅海,以为可以安全度过那场台风。
不料有一天晚上风势和海浪突然大起来,渔船太破,没抗住风浪,锚断了,整艘船被卷进了浪涛里。
几个人渣只顾着稳住渔船,没想到我会借机从舱底爬出来。
我趁他们不备,把他们一个一个全都掀进了海里!
只可惜那时我太虚弱,根本不能直接杀了他们……”
我试着回忆那个全身是伤,孱弱到脱相的少年。
真的无法想象,他是凭借什么力量,将那些绑架他的人掀进了大海?还是在那样狂暴的台风夜里!
顾卿臣嘲弄道:“看着那些人淹没在海浪里,我还没来及高兴,渔船就撞上了礁石。
我掉进了海里,拼了命的抓住一块碎裂的船板,也不知道在海里被巨浪摔得晕过去几次,我始终不肯放开手。
直到我看到了海滩,看到有人正走近我,那时才虚脱地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