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心疼外婆,但却不可能去向顾卿臣要钱。
“舅妈你把拿我的钱还给我,我要带外婆去医院。”
舅妈瞪起眼睛倒退三步,手紧紧捂住了裤子口袋。
“你竟然问我要钱?你外婆平常对你最好,什么钱都往你身上乱花。
可你看看,你嫁了个那么有钱的男人,却连她生病走失都不管!
现在更不像话了,还好意思问我要钱?合着我们一家人是白养你了吧!”
她所说的外婆给我乱花钱,指的其实就是外婆靠捡些瓶子、纸壳,卖了钱给我买芭蕾舞鞋。
我曾经是少年宫破格培养的芭蕾舞苗子。
几名老师免费教了我九年,我也不负所望地给她们拿回好几次奖。
可惜,舅舅、舅妈不肯花钱送我去更专业的舞蹈学校。
老师们轮流来劝了几回,都被他们骂了回去,最终我只能放弃跳舞。
那些也就算了,我这样的出身,本来也没条件去培养什么兴趣爱好。
不像表妹,明明不喜欢学钢琴,不喜欢学跳舞,舅妈也要逼着她学。
可舅妈现在明明是拿走了我的钱,却说得好像是我在无理取闹问她要钱一样!
那些钱还是我住院时返还的预交款,我当时厚着脸皮没还给席大夫,就是想先利用这笔钱租个房子……
可眼下外婆这个样子,这笔钱我
说什么也不能便宜了舅妈!
“是不是白养我你们心里清楚,从小到大我没花过你们的钱!舅妈,别和我说那些没用的,赶紧把钱还给我。”
事实上我确实从来没有花过他们的钱,外婆有几亩地,家里还有老宅子,原本足够她养我。
何况我从会走路起,就一直跟着外婆到处捡矿泉水瓶,卖的钱也能贴补一点家用。
后来兰城扩建,外婆家的老宅子赶上了拆迁,舅舅不仅换了眼下这套房子。
还把原本能再给我和外婆换间小公寓的那份折成了现金,直接全部拿走。
外婆这才无奈带着我和他们住在了一起。
住在一起的后果,就是他们理所当然地拿走了外婆那点地,还勒令我每天捡不到二百个矿泉水瓶,就不许吃饭!
外婆那个时候,每天都会偷偷把她捡的瓶子和纸壳藏起来,等我放学后再拿给我去卖了,回家换口饭吃。
当时二百个矿泉水瓶,差不多能卖十到二十元,而我每天吃的饭都是舅舅一家人剩下的。
后来我长大一些,为了不让外婆那么辛苦,我就学着去打工。
当然,没有人会雇用童工,我也只是以帮忙的名义赚几个零花钱。
比如情人节、母亲节等这样的节日,我会帮着花店去卖花。
或者在夏季地摊生意特别兴盛的时候
,帮着夜市那些好心的婶子大娘们,洗洗盘子穿穿串。
我长相讨喜,手脚灵活,又不用给太多钱,她们都很喜欢用我。
再后来,我领奖学金进了兰城最好的高中。
因为全市中考理科状元的好名声,还找到了几份帮小学生补课的活。
甚至还有家长知道我会跳芭蕾,请我当她们的孩子做陪练。
虽然每份工钱都不多,但也远超我的日常开销,我根本就从没花过舅舅、舅妈一分钱!
舅妈却不这样认为,她觉得我吃了他们家这口锅做的饭,那就是她把我养大的!
“你说什么?好你个沈思,说你白眼狼真是一点也没说错!
你这么见钱眼开,怎么不去问你男人要钱?
就盯我这兜里的一毛八分,你也好意思?
我告诉你沈思,要么赶紧把你外婆带走,要么你就拿五十万回来给她看病,别的废话我一句也不想听!”
她这么不讲理,我也不想再和她虚与委蛇。
“那好,舅妈,现在我也给你两个选择。
要么把钱还给我,我送外婆去医院;
要么你就等着我告诉顾卿臣车祸的真相,看看他有没有本事让我舅舅进监狱!”
舅妈大概完全没想到我会这样说,一张胖脸顿时就变了颜色。
“你……你敢?!”
我冷笑一声:“我有什么不敢?
当初我之所以没拆穿你们,只是想外婆能得到更好的照顾。
可你们呢?你们不仅把她照顾得丢了一颗肾,居然还看着她刀口恶化放任不管!
再让你们继续照顾她,她真的就要死了!所以我还有什么顾忌可言?”
舅妈被我声嘶力竭的大吼震慑了一瞬。
但是很快,她的脸上就出现了一丝古怪的表情。
“嘿嘿!那你去告吧,正好珍珍现在也大了,还出落得漂漂亮亮!
你告诉顾卿臣真相,就不怕他甩了你,然后娶珍珍回去做他的顾太太?”
对上我难以置信的视线,舅妈得意地扬了扬她的双下巴。
“怎么?怕了!快去告状啊,还真当我怕你说出真相来呢?
我巴不得你赶紧说!也免得你个吃里扒外的小野种一直占着茅坑不拉屎!
等你表妹嫁过去,争取三年抱俩,到时候顾家那么大的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