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
贾琨也没料及那把扇子转眼功夫就给旁人买走了。
若是平常子弟也罢了,大不了撂下脸皮,扯贾赦虎皮去讨回来。
偏是个当官的。
论官职实权可比他二叔贾政高级多了。
贾政不过是工部里一个清水部门闲散的从五品官,又不如人家科举出生,根正苗红。
他如何能强要?
这两日他都没有出去闲逛,只等贾芸给他送消息。
眼见着中秋,自己孤零零便好没意思。
想必因该给自己找个暖床的?陪着说说话,一日、三餐倒也不寂寞了。
前世好歹也是富豪榜有名有姓的年轻资本家,什么没玩过?什么没见过。
便是大明星也时常约他一起出去练瑜伽。
偶尔还和女演员一起研究动作戏。
过节过年他也一贯很大方给小花旦们送入温暖。
如今儿沦落如此!
可悲,可叹……
这人一伤心,动力不就来了么?正所谓化悲愤为力量!
于是乎贾琨满头苦作,又写起了他的风月小文。那可是真枪实弹不作假的经历描写,身上没点货,自身也硬不起来是不是?
谁让自己义气,把全部家当都给贾芸了呢?
虽说他是有目地性的慷慨帮助。
管它的呢……
“四哥!”
“四哥!”
耳房门被推开,一个脑瓜探了进来,贾环怀里捧着用油纸包裹的月饼讨好道:“方才我来找你时遇见赖爷爷,他给了我这个,我一点没吃全给四哥带来了。”
“呸,哪门子爷爷?”
贾琨却是恨铁不成钢纠正他:“他是奴才还是你是奴才?”
“当然他是奴才。”贾环挺了挺瘦弱的胸脯,啪叽啪叽拍在上面认真道:“我不过看他老才跟着宝二哥他们喊的。”
贾琨知道荣国府里奴才们也是分派系的,最大的老鼠一窝便是赖大两兄弟,贪污去的银子,都给自家修了一个“小观园”真真该死。
主子给奴才的小恩小惠倒也罢了,但瞒着主子偷偷贪银子,这等蛀虫却是不容忍。
上辈子他的公司第一条规定便是贪污者直接送局子不留情面。
贾琨接过环老三手里的油纸包打开一看,黄橙橙的月饼,香喷喷。满怀希翼地掰开,待看见内核后瞬间就没了食欲。
靠!
五仁月饼!
小爷最不喜欢吃这口味。
贾环自顾自的往边上椅子落座,然后气呼呼的把园子里发生的情况,再一番加重墨彩告状给贾琨听。
“别提了!”
“我和四哥你一起发过誓,当然和你一条心的,偏宝二哥看不起咱们他说四哥你……”
然后贾琨就见贾环从椅子上蹭了下来,学着宝玉的模样,双手背在身后,甩脸子道:“哪个四哥不四哥的?噢,你是说大老爷那边?素日里只会出去吃酒赌钱那个琨兄弟?
我原当他也是个好的,不曾想也是须眉之物我最是厌弃的,也就觉得你好哄,才说教你戏法,只怕连他自个儿会不会,也未可知。”
贾琨抽了抽嘴角。
他虽不喜宝玉没担当,胆小怕事,优柔寡断、举棋不定、婆婆妈妈像个女人似的。但大家族教养出来的公子哥,显然不会那么直白议论自己大伯屋里的兄弟吧?
只怕原文不是贾环这般描述的。或许宝玉根本就没提及自己。
这臭小子在我跟前捣鬼。
怎么但凡跟宝玉沾上关系,贾环这小冻猫就开始耍阴谋诡计?
贾琨倒也不揭穿他,直勾勾盯着环老三声绘声绘色的表演。
“四哥你说气不气人。”
“反正我气不过,便同姐妹们说你戏法比外面的更精彩厉害,偏她们非要亲眼见了才信。”
贾琨摇摇头撇嘴道:“我如何能去西跨院那边?”
“你放心,方才我遇见老爷,他还叫我让你晚上一起过去吃酒。”
……
却说答应贾环去抱夏走一遭后,贾琨从床底箱子里拿出个瓷瓶,舀来一碗清水。将五色的彩纸剪成蝴蝶形状备用。
紧着便把瓷瓶里的灰白粉末倒入清水调和,涂在纸蝴蝶上。
只要把蝴蝶放在太阳下它就会飞起来,远远地看见就像真的一样。
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瓷瓶里的粉末为阳起石,药铺基本都有卖。
阳起石为硅酸盐类矿物,它是闪石系列中的一员。粉状的阳起石其实是纤维束针形的,富弹性和可缩性。
在阳光照射下,纤维束将呈现舒展状态,这样纸蝴蝶在空气中的浮力会增大,使得纸蝴蝶飞了起来。
准备好一切,他才想起来还欠着林黛玉礼物,可身上没银子倒忘记备下了。
况且如今还有另外几个妹妹在,总不好厚此薄彼,干脆暂且不提。
三间倒座小厅里。
王熙凤加紧处理完中秋晚上的准备,直忙了两个钟头不停来回奔走,才得了片刻吃茶休息的功夫。
她命平儿撤走茶盏,除去罗袜、鞋子、将个熟透的身子侧卧在罗汉床上。平儿在旁边脚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