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丹阳殿。
宁栀带着小青，找到了这里。
丹阳殿离她的寝宫不算近，在卓炎统治的时期，这里可是热闹非凡。被送来的仙草名药能抵过几座金山。只是宁栀对长生不老的丹药并不喜好，渐渐地，丹阳殿也就没落如冷宫一般。
小青被灰尘呛了两口，又急忙拿出手帕，让宁栀挡住口鼻。
“陛下，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太脏了，容易染上病。”
宁栀耳朵一动，指尖放在唇边，示意她噤声。
朱红色的大门内，传来痛苦的呻吟声。
透过门缝，可以看见三四个披散着头发的宫女聚在一起，冷言冷语地嘲弄着地上的一个老妪，时不时还来上两脚。
“老不死的，我们的衣裳都被你打翻的脸盆浇头了，穿什么！”
“以前那位死了这么多年，江山都易主了。还以为自己是那个年轻貌美的小宫女呢！”
“整日往身上不知道抹什么香粉，闻得我头晕。”
老妪穿着灰扑扑的衣服，被人踢打羞辱着，却一语不发，眼神呆滞空洞。
宁栀冲小青使了个眼神。
嘭——
大门被踹开。
小青冲在前，大喝一声，“大胆，聚众闹事，
污了陛下的眼！”
那几个年轻的宫女抬头一看，吓白了脸。她们身份低微，虽然接触不到宁栀，但却认得大主管小青。
几人腿一软，跪在地上拼命求饶，“我们错了！求陛下开恩！”
宁栀把这些人交给小青处理，自己走到了老妪的身边，扶她起来。
“老嬷嬷，您没事吧？”
本来如同行尸走肉的老妪触电般后退，像看着什么恶魔似的看着她，“你，你就是宁栀！害死了他们——”
宁栀挑眉，问其中一个宫女这是什么情况。
“陛下，这老太婆，不，丹娘在前朝曾经和皇帝春风一度，自此便被调到了丹阳殿掌管丹药。前朝覆灭之后，她也痴傻了。整日浑浑噩噩，惹人晦气。”
宁栀更是印证了心中的想法。娘之前告诉她，雪莲草是稀有之物，古书中曾经记载，它有奇香，而且气味还极易染到人的身上。
她救下丹娘，一方面是看不过去这人被别人欺凌，一方面也是闻到了她身上的奇香。
这味道悠长清冽，靠得越近，越发浓郁。仿佛有人在鼻尖绽开一朵幽幽莲花般，心旷神怡。
宁栀将她进了丹阳殿的主殿。
不同于外面的破旧，
里面林立着大。大小小的丹药炉，镂空的结构，却纤尘不染。不知道的，可能以为这里还在继续工作。
“这里还真是干净。一定是哪位辛勤擦拭的结果。”
丹娘脸上立刻有了神采，仿佛回光返照一般，竟然也张口说，“干净布，擦三次。”
宁栀找了一个椅子坐着，有意无意地引导她说话，“嬷嬷辛苦了。只是现在又无人炼丹，为何还要如此辛劳地打扫干净？”
“呵！你们这些贼子，长久不了。陛下一定还会回来的。他说过，让我好好守着这里。”丹娘嫉妒愤怒，连手都攥紧，又突然浮现出钦慕渴望的神色。
宁栀也不生气，顺着她的话继续问，“看来嬷嬷您还很深情啊。怪不得先帝派您掌管最为重视的丹药。”
丹娘的脸上又有些委屈，“可惜，他也爱那个女人和她的儿子。那个劳什子丹药，也是给儿子吃的。”
“那个儿子，是小太子？”
丹娘却突然警惕，“你是来干什么的！小太子也是你这个乱臣贼子能喊的！”
她不知为何情绪激动，也不肯再回答宁栀的任何问题了。
既然已经有了线索，宁栀相信，丹娘一定知道雪莲草的线索。
看她的情绪状态，一时也不会有什么进展，宁栀便回去叫太医去帮丹娘开点药。
……
下午。
一群大臣聚在宁栀那里。
太傅冲宁栀眨眨眼，“甜甜啊，现在没有外人。你跟先生说，你对南卿满意吗？”
宁栀刚入喉的一口甜酒差点被呛出来，“老师，您别往我身边塞人了。我真的不需要！”
大将军喝了一口甜酒，多少没有军中的烈烧酒过瘾，也是不大高兴地说，“你这堂堂陛下，怎么能不娶一位标致的郎君，然后生两个白乎乎的小娃娃。趁着我跟太傅这两个老头还有力气，还能帮你抱抱孩子。”
宁栀露出地铁老人看手机的神情，“大可不必！”
怎么大月国还能看到21世纪的大型催婚场面。
退！退！退！
“后天选妃的仪式已经准备好了。傻丫头，你就享受着吧。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趴在人家墙头看郎君……”
宁栀也顾不上什么君臣礼节，拿起一盘花生米就往大将军的嘴里塞，“师傅，您就吃点花生米吧，别说话了。”
司檀姗姗来迟，恭敬地给宁栀行礼。
大将军鼻子嗅了嗅，然后打了一个喷嚏，“司檀啊，
你怎么身上沾了一股女人的脂粉味儿？难道也开窍了？”
他自顾自得说，“你可算是有点儿人情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