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栀消失后的第三天,宁家别墅外雷声阵阵,雨水飞溅到窗户上,打出一个个硬币似的圆点。
纯黑的西装被雨水浸湿,往下滴答着水迹。
宴离目光望着前方,淡淡地视线犹如亘古不变的冰川,冻结所有的色彩。
一看到他的样子,詹瑶已经知道了结果。
她定了定神,低眉哄弄着孩子,“宝宝乖,你爸爸回来了。”
可是宴离看过来的瞬间,面色沉如罗刹,饶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也被吓到哇哇大哭。
“你相信她吗?”詹瑶晃了晃孩子,对宴离说道。
“相信。”
詹瑶点拨,“那就等,等她回来。”
无论宁栀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开,又或者是遭遇到了什么不测,她都相信,依靠栀栀的能力,一定能够回来。
詹瑶坐在沙发上,“换身衣服,抱抱孩子,她还没有怎么感受到父母的体温。”
小猴子这几天已经大变样子了,小脸蛋粉扑扑的,眉眼都舒展开,越来越像妈妈。
宴离上楼,在宁栀的房间快速冲了一个热水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下楼抱上孩子。
他眉眼温柔,像是呵护一块珍宝一样,
仔细看却能发现,他是在透着孩子看另一个人。
“我们等妈妈回来,好不好?”
……
宁栀爬出墓穴的时候,天色已经破晓。
听兄弟俩的对话,她知道这里距离都城大月城还有百来公里。
她掏出一颗陪葬的宝石送给两人,让他们带着自己骑马到了大月城。
路上,宁栀与二人攀谈。
“小哥,国君死了两年,你觉得现在的局势如何?”
大哥摇摇头,“女侠,你不知道。要是局势好,我们就不用继续老本行盗墓了。”
“国君一死,国师也不知去向。朝中只剩宁将军的部下忠心不二,守着朝廷。现在群龙无首,殷江对面的巫国蠢蠢欲动。这天下,不太平啊。”
宁栀心头一紧,“你说国师失踪了?他可是少年英才,谋略非凡,怎么会……?”
“这是大月城人都知道的事,我没必要骗你。”
都城越来越近,宁栀告别兄弟二人。
回到大月国,她的身体还是原来的状况,也没有刚生完孩子的虚弱感。她在外等待了一天。
趁着月色,潜入了国师府。
一个衣着朴素的小厮正在墙角蹲着,侍
弄着药炉子。乌漆麻黑的药草煎出了汁液,清苦的药香飘散到宁栀的鼻尖。
小厮端着药进了房间,一个长发男子端坐在圆桌前,手执一卷书,点着油灯等待药放温。
宁栀掀开瓦片,仔细端详着里面的情况。
“阁下,请出来吧。”
男子手上药勺的方向,指向屋顶的某处。
宁栀摸摸鼻子,蹿下房梁,推开窗户,一个翻身就钻进屋子了。
“哎呦,还是被你发现了。司檀,好久不见!”
司檀手中的药碗颤动着,情绪激动,“陛下,你……你回来了。”
宁栀替他扶着碗,两人手指相触,司檀触电般收回手,像一个黄花大闺女一般。
“抱歉陛下,我失态了。”
“你跟我还客气什么。”
宁栀知道自己的借口是瞒不过司檀的,便也没有编谎话,只说不能告诉他自己死而复生的原因。
“你呢?为什么会失踪这么久?”
司檀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忧伤,“陛下,当年我被人射中一支毒箭,伤势很重,意识不清,属下人便隐瞒了我的病情。只对外说是失踪。”
毒箭?
宁栀几乎是一瞬间联想到刺
杀自己的人。对司檀动手的人,多半也是同一个人。
许久未见,两人之间一时有些沉闷。
“哈哈,快吃药啊,总看着我干嘛?”
司檀沉默,然后猝不及防地把宁栀抱在怀里,修长的脖颈依靠在宁栀的肩头,亲昵暧昧。
“陛下,你可让我等了好久。不过,以后不许再跑了。”
他抱地不算紧,但宁栀身上却像是有一百只毛毛虫在挠痒痒一般难受。她已经是已婚妇女了,按照书中世界的逻辑,这种行为就是渣女。
宁栀不动声色地退出来,“快喝药吧,等会儿凉了影响药效。”
在松手的前一秒,司檀刻意在她白嫩的脖子上蹭过,留下轻飘飘的气息。
“陛下,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那明日就回宫吧。”
朝中无君,已经够乱了,是时候回去整顿局势了。宁栀当即同意。
次日。
宁栀一袭耀眼的红色正装,出现在大月的皇宫中。她的身侧,跟着近日才渐渐出现在众人视野中的司檀,黑衣凛凛,气度非凡。
这一红一黑,曾经震慑巫国多年不敢越过殷江雷池一步。
如今重新出现,更是惊诧了所有朝臣。
“陛下?”
“她活过来了!”
“我侄女没死!”
“瞎说什么呢,老李?这是女帝陛下。”
“不管怎么样,我就是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