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里只剩下宁栀清浅的呼吸声,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声音。
宴离单手松了松领带,白嫩的肌肤在他手里却像是一块烫手山芋。
几乎是半眯着眼,宴离匆忙地把衬衫套在她身上,然后落荒而逃。
不算大的洗手间里,带着凉意的冷水冲在身上,燥热的感觉才渐渐消散。
等到头发干燥之后,才上床睡觉。
宁栀立刻就缠上来,毫无防备的样子,让他的心中有一种撑满的饱胀感。
一夜安眠。
詹瑶打电话说要给宴离进行第一次治疗,宁栀也跟着回了宁家。
因为要先泡一个药浴,宁栀就在客厅里等待。
大门外传来惊呼,“菲菲小姐,你不能闯进去!”
保安没来得及追上她,齐菲菲就已经进门了。
一看到宁栀,齐菲菲猛地扑过来。
宁栀警觉地护着肚子,以防她伤到孩子。
“栀栀姐,求求你了,我不想去花雾山!”齐菲菲抱住宁栀的大腿,死乞白赖地摇晃。
宁栀站起来,撤出了安全距离,才发现詹瑶已经站在身后了。
“齐菲菲,你要么听栀栀的话去花雾山,要么就去京市警察局自首吧。”詹瑶头脑冷静,不夹带任何感情,态度强硬。
明亮的大眼眸蓄出泪花,齐菲菲抽泣着说,“那里也太荒凉了,比监狱还要惨。伯母,您给我换一个惩罚也好。别让我去那里,求求您了。”
她还特意伸出十指,委屈地说,“我的美甲全都断了,指甲盖里还都是泥巴。”
詹瑶十分无语,就算是栀栀,也不会放任她这么娇气。行军时吃的是难以下咽的干粮,喝的是从树上掉下来的雨水,也没见栀栀喊过一声苦。
而齐菲菲却脆弱地像一朵温室的娇花。
算了,总归她也长大了,自己无权插手。
詹瑶示意女儿,让她决定。
“跟我一起走。”宁栀拎着齐菲菲的衣领,让她站起来。
“去哪儿?”
宁栀不客气地说,“你想去公安局,还是花雾山?”
“花,花雾山。”
宴离的治疗要持续一整天,宁栀也让司机带着她们,一起去了花雾山。
距离不算近,开车也用了四五个小时,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车子停靠在村里的广场,宁栀就让齐菲菲也下来走。
没走两步,齐菲菲就抱怨,“太阳这么大,快要把我晒黑了。现在都两点了,先找个地方吃饭吧。”
宁栀轻飘飘地看她一眼,“本来就是黑蛋,还怕
什么晒还。”
齐菲菲默了,对比了一下宁栀脖子上的肤色和自己的,好像她说自己是黑蛋,也没什么问题。
“而且,这里没有饭店和餐馆。”宁栀又补一刀。
齐菲菲快要炸了,“这是什么山沟沟,我才不要来这个鬼地方!宁栀,你就是故意报复我!”
她联想到一些无意间看到的社会新闻,什么山中诡异事件,什么花季少女误入深山,后果不堪设想,整个人哭丧着脸,紧紧地抱着双臂。
宁栀嘴角抽搐,“没有饭店你就怕成这样?饿一顿就当减肥吧。”
“想要有饭店,要看你怎么建设花雾山了。”
齐菲菲又被噎了一下,她说的竟然没毛病。
宁栀一边走一边看,“这个广场很大,可以建成一个休闲娱乐的地方。”
“花雾山的风景很美,但后山要建安全设施。”
“农产品品质特别好,可以尝试用直播带货。”
齐菲菲虽然嘴上嘟囔,但还是跟着她四处看,把宁栀的一些想法也记在了心里。
慢慢走完一圈,齐菲菲实在走不动了,在一棵树下喘气如牛,不经意间看了一眼宁栀,不解地问,“你还怀着孕,怎么一点都不累?”
宁栀还在欣赏风景,同样不解地问,“
有什么累的?”
好叭,鸡同鸭讲。
“我真的不行了,好饿啊,有点低血糖。”
不远处的树丛响动,从里面钻出来一对年迈的夫妇,两人身上都背着竹篓。
“姑娘,是不是你说饿了?”
齐菲菲皱着眉点头,“我今天都没吃东西。”
老两口从背上的竹篓各掏出一把东西。
大娘捧着刚摘下来的果子说,“这是拐枣和野生的猕猴桃,酸酸甜甜的,你先吃点垫垫。”
拐枣的样子实在一言难尽,棕褐色的外皮,形状像是一个虫子般扭曲。
而野生猕猴桃,也是看起来坑坑洼洼,没什么卖相。
“不吃。这是什么烂东西,我就是饿死也不吃。”
老两口有些尴尬,手悬在半空,不知怎么办。
宁栀瞪了她一眼,转而满脸笑容,“大娘,我也饿了。她不吃,我吃。”
大娘高兴地把手里的果子全都给她。
拐枣糖分丰富,清甜爽口。猕猴桃剥开外衣,也是酸甜宜人。
这一捧水果,很快就见了底。
齐菲菲竟然有些眼馋,“咳咳,我也是你妹妹,你就不管我的死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