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离的眼眸一黯,神情不悦,周身笼着着阴郁的气息。
他默不作声转身离开,手刚碰上门把手。
唰——
屋子里的灯全都灭了,窗外,也是一片黑夜。
宴离站子原地,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
花瓶破裂的声音,密不透风的狭小柜子,父母争吵时恶毒的诅咒……
那些痛苦的记忆犹如潮水一般,疯狂涌上心头,侵蚀着他的理智。
“呵。”他一声冷笑。
宁栀的夜间视力不错,看见他的样子,问道:“你没事吧?”
下一秒,宁栀就被拥进了一个略带潮湿的怀里。
宴离的头伏在她的肩头,尽管已经用了最大的忍耐力,但双手还是在不住地发抖,他唇色发白,似乎一下子被抽掉了所有的力量。
老虎变成了病猫,不,是可怜兮兮的大狗。
宁栀在他不断收紧的胳膊里,为自己撑出一片空间,喘了一口气,“生病了?我带你去医院。”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甚至还有一丝被隐匿的狂躁,“栀栀,抱抱我,好不好?”
“求你了……”
宁栀被吓了一大跳,这是怎么了,被鬼附身了?
矜贵清冷的大BOSS,变成了委屈巴巴求抱抱的小奶狗。
无奈,她只好伸出双臂
,回抱住了宴离。
“害,看你这样,怎么跟个小孩一样?”
宴离不语,叼上了宁栀的一块颈肉,反复吮.吸,仿佛是猛兽在宣誓主权一样。
暴虐的气息悄无声息地蔓延,宴离嘴上的力气也越来越大,带着某种不受控制的偏执的情绪,沉浸在自己的黑暗世界里。
“别咬了!再咬不让你抱了。”
阴霾的世界,不见一丝光亮,突然被甜糯的声音撕开了一个口子。
宴离下意识停下动作,借着隐晦的月光,一寸一寸窥视着她的脸。
这是他爱的人,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
而栀栀,就算嘴上在抱怨,还是伸出手,无条件地接纳他的脾气。
白到近乎透明的指节探上刚刚吮咬的那一块颈肉,上面有一道殷红的痕迹。
“嘶——”,宁栀呲牙咧嘴,这家伙跟狗一样,咬得那么用劲儿,“看看你干的好事。”
“对不起,栀栀。”
啪——
他毫不犹豫往自己的脸上甩了一巴掌,神色不动,只有对宁栀的愧疚。
“靠!”宁栀炸毛了。
“谁TM让你打自己的?!我同意了吗!”
宁栀的心口烧起一阵火,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被甩出一个明显的红印,即使在黑暗的卧室,也看得她触
目惊心。
宴离执拗的说,“对不起栀栀,我伤到你了。”
宁栀的火更大了,“你不就是给我亲出一个草莓印吗?老娘愿意!印一百个都行!”
“但谁准你伤害自己的!不知道我……我们粉丝会失去舔颜的快乐吗!”
他一个巴掌印在这张神颜上,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宴离像是惹到了女朋友生气,却不知道该怎么哄的毛头小子一样,丧气地低下头。
宁栀咬牙切齿,推着他到床上,然后一脚踩着床,如同女霸王一般抬起宴离的下颌,“让我看看成什么样了。”
果不其然,红肿了一片。
宁栀磨着牙冷嘲道:“你可真实在!”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拿冰块。”
“栀栀——”宴离攥住她的手腕,“不要冰块,只要你。”
宁栀也是察觉到了,今晚他有些不对劲,难得地温柔,“走,跟我一起去。”
半搂半抱,终于是把冰块拿回来了。
宁栀扔给他,自己咕噜咕噜灌水喝。
沉默良久,宁栀突然问,“你怕黑?还是有什么隐疾?”
冰块的凉意传入指尖,宴离手上一顿。
“一些小时候的琐事,在有些情况下,会不受控制。”
“如果哪一天我伤到你了,你一
定要反击回来。”
宁栀张了张嘴,本来想问些什么,但终究还是化成了一声叹息。
自己都有秘密,他当然也有不能敞开说的话。
现在停电了,门上的指纹锁也开不了,宁栀问道:“那今晚怎么办?你还睡榻榻米上?”
“好。”
宁栀呵呵,这倒回答的快。
深夜,月朗星疏。
宁栀睡得正香,朦朦胧胧感觉自己的床另一侧沉了下去。
她一滚,陷入一个怀抱中。
好香。
宁栀正在梦中吃席,刚好上来一个大肘子,她一口咬上去。
“嘿嘿~,凌风,你抢不了了。”
身侧的人身体一瞬僵硬,宁栀嘟囔了一句,“这肘子怎么这么硬?”
她松了嘴,宴离的锁骨上留下一道不浅的牙印。
呃……
还真是磨人啊。他这是自找苦吃。
可是他甘之如饴。
宁栀不知又梦到了什么,嘴里愤愤地骂道:“傻子……才会打自己。我快心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