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言从房间出来时,A正坐在餐桌那里吃着早餐。
见他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好像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根本就不存在。
他的脸上依然罩着那个宽大的墨镜,生怕自己的庐山真面目被别人看穿一样。
裴瑾言都佩服他是如何做到,一天到晚,不,应该说二十四小时都罩着墨镜的?
这墨镜就好比他的脸,俨然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A见裴瑾言一直盯着自己看,咧嘴一笑,说:“ice,早。”
他这一个称呼,让裴瑾言打了一个寒颤,立即敛去那些无关紧要的想法,对A说道:“你这样戴着墨镜,真的没关系?”
A唇角一勾,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我从前就是这样,难道你忘记了?”
一句话说的裴瑾言哑口无言。
从前是什么样子,她根本不记得了。
也许是真的发生过。
也许只是他欺骗自己的一个噱头。
有关一段记忆是如何消失的,裴瑾言始终没有任何头绪。
她心中已经打定主意,等这件事情结束了,下船之后的第一件要紧的事就是要去医院看心理医生。
她就不相信了,自己消失了那段记忆究竟发生过
什么,为什么A可以如此理直气壮?
A见裴瑾言几年没动,抬手指着桌上的丰盛的早餐,说:“你不饿吗?不打算吃早餐吗?我准备了很多哦,不吃就很浪费哦。”
裴瑾言的目光落在早餐上面,的确很丰富,丰富的都以为是吃大餐。
见裴瑾言还是没有要过来吃的意思,A又接着说:“我们还不知道在公海上呆多久,这些食物都非常的金贵,你要不吃就这么浪费,实在不太好诶。”
本来说去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劝裴瑾言吃早餐。
本来只是一个早餐而已,之前又不是没有吃过,可是他今天偏偏说了这么多,愈发让裴瑾言有一种这些早餐是有问题的感觉。
早餐有问题,他这个人也有问题的。
否则的话罗嗦他这么多做什么?无非是想让她吃一顿早餐而已。
至于么?
别说,还真至于。
对于A来说,裴瑾言的态度至关重要。
自从昨天他发现船上少了一艘快艇,他就对裴瑾言产生了怀疑。
怀疑她在船里面藏了人,也怀疑她对自己生了二心,当然,更多的是,他本来就不相信裴瑾言会真心真意的跟他在一起。
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试探而已,他就要看裴瑾言的态度,看她能拿出几分诚意来。
裴瑾言仿佛没有感受到他对自己的试探。
目光扫了一眼那些食物,裴瑾言说:“既然你都如此了解我,那你也知道我只吃清淡的,从来都是如此,但是面对你的盛情邀请,我若不吃,似乎是要浪费你的一片赤(狼)子(心)之(狗)心(肺)。”
说完这句话,裴瑾言迈着大步来到餐桌那里,落落大方的坐下来,拿起筷子开始吃东西。
那姿势非常自然,好像她压根都不去想食物里有没有藏其他的东西。
她竟如此坦率,A的眼底浮现出一丝耐人寻味的光芒来。
他笑看着裴瑾言,墨镜遮住了他眼底的锋芒。
却遮不住那股气息。
他对裴瑾言说:“ice,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为别人着想了?从前的你可不是这样子的。”
裴瑾言抬头看了一眼他,淡淡的说:“你也说了,那是从前,人终归是会变的嘛。”
A笑了一下,说:“也是。”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说:“那艘快艇你借给谁了?”
裴瑾言面色一顿,诧异的看着他,说:“这件
事情,昨天夜里不是已经讨论过吗?”
A说:“快艇一共有两艘,万一公海上有什么事情发生,至少我们有逃生的工具,你这样随随便便的借给别人,万一发生什么意外,我们又怎么逃离?”
讲真。
裴瑾言将快艇给秦池的时候,压根就没有想后果。
就算她当时想了什么后果,该给还是要给。
她不能因为一些潜在的还没有发生的一些事情,就把它放大到而不去做另外一些事情。
那不符合她的性格,更不符合她那一刻的选择。
尽管他跟秦池不对付,但至少他是左御之的朋友,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够坐视不管。
见裴瑾言不说话,A又接着说:“我有一个地方不明白,麻烦ice帮我解释一下。”
裴瑾言抬头看着他,透过他那漆黑的墨镜,似乎看到他眼底那流动的汹涌之意。
只听他说:“对方是什么人?对你很重要吗?”
一句话居然问住了裴瑾言,她也在心里问自己:“秦池重要吗?”
其实对她来讲秦池并不重要,甚至,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
但是万一哪一天在面对左御之的时候,他问自己为什么不去救他
,那她就没办法去面对那个时候的自己了。
裴瑾言迎着A的目光。
短暂的对视之后,她说:“对方只是萍水相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