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召方贺入京!”染烟沉声吩咐道,“本宫现在就指望他了!”
方谨看看染烟的脸色不好,没敢多问,只连连点头。
过了半晌,染烟见方谨仍在原处立着,便道,“你怎么还不去办?”
方谨犹犹豫豫,最后道,“娘娘,你真的要让我娶公主殿下?”
“本宫还没想好,你下去吧!”
方谨似乎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就是有胆娶怕也没命享啊,还有家里的……”
“别啰嗦了!”染烟打断方谨,“本宫没心思听你啰唣,滚!”
方谨跌跌撞撞退出上善宫。
染烟一个人静坐良久,方才慢慢打开手中司城灏的亲笔信,看了一阵,眼泪不知不觉一滴一滴落在信纸上。
“相别数月,军中生涯令朕倍感艰辛与疲累,也倍加思念爱卿,想当初引军出京,恍然如隔三秋,真希望征戎早结,还天下太平,与卿朝暮相随,并作连理……”
字字句句情真意切的满篇,对染烟来讲,与其说是感动,还不如说是心痛如刀绞,假如司城灏肯听她劝,也许……其实没有也许,染烟心知肚明,时光无法逆转,前尘后世同样无法逆转。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曾经拥有的一切,正一分一秒地从她的指缝中滑落,失去。
关于宝鼎的下嫁,司城灏表示相信染烟是真心为宝鼎着想,不过毕竟终身大事,还是要以宝鼎的意思为重,他不想再令宝鼎受委屈,只要宝鼎愿意怎样都好。
染烟心里有了底,方谨尽管有这样那样的小毛病,但论人品,不知比容家驸马强到哪儿去了,宝鼎仅以出身便轻贱方谨,只能说明其骄横且无知罢了,一旦生米煮成熟饭,没准儿她会逐渐发现方谨的好呢,到时不仅方家大祸得免,亦可谓皆大欢喜。
当然,她还得先安排好另一件更为重要的事儿,再来慢慢磨合宝鼎的棱角。
数天后,方贺来到京城,染烟安排他悄悄入宫,与他作了彻夜长谈。
染烟道,“本宫知道大哥腿脚不便,让大哥往来奔波,实在是难为大哥,可离间六族事关重大,本宫只能找自己最信赖的人,加上大哥常年居于祁城,安守本分,低调营商,几乎没多少人知道大哥与本宫的关系,所以大哥前去六大家族走一遭,不易被人看出破绽,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还望大哥体谅。”
“嗐,你跟我客气个甚!”方贺挥手道,“大哥没啥本事,从来也没帮到你什么,以前还尽给你添麻烦,如今你有需要大哥的地方,就算刀山火海,大哥也没二话!”
染烟苦笑,“那你自己要多加小心了,为免引起怀疑,本宫不能派侍卫追随左右保护大哥,故而成功与否就全靠大哥你一人了。”
方贺拿起桌上染烟让他背的单子,用手指轻轻掸了掸,笑道,“你都跟我交待的这般详细了,我只要照做就行,有啥可难的?”
染烟摇首,“非也,六族中,叛乱最为坚决的是容家,本宫的法子对他们未必有效,你务必要将容家放在最后,作为试探之用,至于其他五家,或戳其软肋,或放风传消息,或借势寻衅,件件都不是容易的事儿,你可别太轻敌了。”
“放心!”方贺再次大.大咧咧地笑了,“反正我只管扰乱人心,让皇上有机可趁,又不是要我单枪匹马御敌,怕啥,你大哥做了这么多年生意,早就历练出来了!”
染烟闻言也笑了,天将破晓时,她亲送方贺出宫,再三叮咛,惆怅而别。
没多久,新年将至,染烟决定趁机给宝鼎成婚,未料忙于筹备的当儿,雪慧忽然神色不宁地前来禀报,“娘娘,公主殿下不见了!”
染烟闻讯脸色大变,“难怪前些天,她将念儿给本宫送回来了,原来早就做了逃出去的打算!”
负责巡宫的戍卫对公主失踪一事茫然无知,看来宝鼎是做了
精心的准备,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宫。
雪慧问染烟,要不要全城搜找宝鼎,染烟道,“不必了,她只有一个去处,就是皇上的帐营。”
染烟所料没错,宝鼎连夜逃出城,马不停蹄直奔司城灏的大军而去。
但出乎染烟意料之外的是,自宝鼎出逃后,她天天都在提心吊胆地等着司城灏的圣旨,等待着祸从天降,却不知为何,一晃一个多月过去,司城灏方面并无半点动静。
宝鼎的哭诉并非不令司城灏心痛,最可怕的是宝鼎列举出的桩桩件件,无不令他感到格外寒心,宫人的亲笔证词,护卫的亲耳聆听,都指明雯妃陷害墨妃,和太中议事郎简越有不可告人的暧昧。
“皇兄,我早就怀疑这个方绫雯并非善类了,要不是为了你,我早就将采仪宫宫人的证词交给你了,可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护着她?”宝鼎出于激愤地指责道,“这个可怕的女人,她不值得皇兄你袒护!”
司城灏楞楞地,魂不附体般地答道,“朕不是袒护,而是朕曾对她有诺,只要有朕一天,就一天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那你就任由她伤害别人?”宝鼎气得直跺脚。
“你暂时随军陪朕吧,宝鼎,等打完了仗,回宫后再说回宫后的事儿
。”司城灏留下了宝鼎,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