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城灏犹疑不定,“你去?你又用什么说服容太后?”
“司城椿年仅六岁便病亡,臣妾就以此作文章吧,臣妾可以说这是太后坏事做尽的报应,如今她一无所有了,甚至连唯一的寄托和希望都没有了,还能跟皇上争什么?如果她肯出面,至少还能保容家周全,保大益周全,也算最后做了件好事,臣妾想太后她会仔细考虑的。”
“可是,老妖婆被幽禁了好几年,谁知道会趁机发什么疯,朕不想委屈你……”
“皇上,臣妾不觉得委屈啊,为了公主殿下,臣妾的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雯儿……”司城灏猛然起身,拉过染烟,将她紧紧拥在怀里,“雯儿你是这世上对朕最好的人,朕真不该……真不该怀疑你不再是从前的雯儿,朕……”
“别说了皇上。”染烟在司城灏的怀中抬起一根手指,掩在司城灏的唇上,“臣妾什么都明白,只是,公主若为容家戴孝,怕是就不能住在宫中了。”
“没关系。”司城灏暖暖地握住染烟的手指,将其移开,“只要能过了这一关,大不了朕在祢都城中,另为宝鼎建公主府便是。”
染烟笑了,但笑容却很快凝固在她的脸上,不经意的,她还浑身战栗了一下。
容家
驸马爷到底是怎么死的?
染烟气急败坏,在御苑的雪地林中转来转去。
不久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简越一身雪白的锦袍,不紧不慢行来,神情格外轻松。
染烟打量着他,没好气道,“容家的事儿,是你挑起的吧,驸马爷再荒唐你也不至于杀了他呀,都跟你说过了,本宫不想弄出人命!”
“娘娘达成目的不就行了?何必问那么多,有些事知道还不如不知道,何况,你怎么会以为是我杀了容家驸马?简某亦曾跟娘娘说过,我不会亲自动手,让容家那位酒色公子的血沾染了我的衣袍,他还不配!”
“不是你动手,他为了公主自刎?鬼才相信!”
“娘娘!”简越低声抗议道,“公主和驸马爷分手,容家驸马的存在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你又焉知道不是容家逼死的他?”
“本宫不想听!”染烟觉得自己的心都揪成了一团,阴谋与争夺是如此的令人不寒而栗,她已经开始后悔,后悔和简越卷缠在一起,越陷越深,然而她还有回头路可走吗。
简越说的没错,至少她达成了目的。
染烟闭了双目,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然后重新张开眼,对简越道,“不管容家驸马是怎么死的,你想过没有,任何交
易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个代价很可能比你估计的还要大,你真觉得将容家拖进来,不会带来别的遗患?”
简越微微轻笑,“那娘娘呢,娘娘和我交易,可曾想过自己的代价?”
染烟默然,然后沉声道,“大不了你将本宫的命也拿去好了。”
简越再笑,“在下跟娘娘开玩笑,娘娘勿需付出任何代价,因为替娘娘做事,简某心甘情愿,至于容家,他们其实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才肯听我的话,娘娘说是吗?”
“娘娘大可不必担心因此留下遗患,容家如今大势已去,他们除了想争回点失去的利益,还能如何?只要皇上的胸襟稍微大度些,做做姿态,容家自然也会审时度势,适时收手,他们久历更朝换代的风雨,还不晓得鸡蛋碰石头的轻重吗。”
“但愿像你说的才好!”染烟悻悻道,“这件事结束后,你就不要再插手采墨的事儿了,本宫自会处理!”
春寒料峭的时节,宝鼎一身素服来到上善宫,眉宇间一片凄凄艾艾的愁云,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灵动娇媚,“皇兄大概已经告诉你了,我明儿就要出宫了,所以特意来向你道个别,也顺便是想正式的感谢你,谢谢你帮我帮皇兄平息了容家的不满。”
“公
主殿下说哪里的话,什么谢不谢的,皇上不是讲过么,咱们都是一家人呐!”染烟主动离座,走近宝鼎,拉住她的手道,“还有道别?你道甚别呀,虽说住不得宫里了,可公主府隔得这么近,你没事的时候就进宫来走动走动,探望探望你皇兄跟本宫不就成了?”
宝鼎退了一步,抽回自己的手道,“多谢雯妃好意,可经过此次我也算知道了,皇兄他名为天下之主,九五之尊,然而有很多事他其实根本就做不得主,我不想再给皇兄添麻烦,所以以后我会深居简出,为我家容郎守足三年孝,而皇兄是个不太懂得照顾自己的人,以后恐就得劳烦你多多顾惜于他。”
染烟默默点了点头,宝鼎即使落得这般窘境,她也终究还是和自己保持着距离,哪怕是道谢,话说得再客气,疏离感却至始至终。
又是一年春天,没有了宝鼎在宫中晃来晃去,染烟觉得自己过得轻松多了,她让司城灏将念儿接来上善宫,花了很多时间和心思陪着司城念玩耍,好在这方面她驾轻就熟,拿出曾经哄司城敏的浑身解数,很快就赢得了司城念对她的亲昵,甚至比对采墨还要亲。
难得碰上司城灏朝务轻松,天气又特别好的时候,司城灏便带上染
烟和念儿一起出游。
曙秀行宫四处百花开,鸟语芬芳姹紫嫣红,三个人像是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