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烟不语,人活着是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争来争去,简单的长相厮守就那么难吗。
“我可以帮你,娘娘,只要你愿意,一切都可以改变!”
简越显然误解了染烟的沉默,他再一次凑近染烟,轻声低语中是从未有过的温情脉脉。
“你为什么要帮我?”染烟转首,直着眼睛和简越对视,“从你一出现在宫里,我就隐隐觉得你不是皇上认定的那么简单,你究竟想做什么?你的目的何在?”
简越眼中的温情消失,渐渐变冷,他偏了头,避开染烟的目光。
“说啊,你一直在说我,为什么不说说你自己?”染烟追问着,心中有股恶意的宣泄感。
“我也要找回我失去的!你知道吗?”简越忽然诡异一笑,“当年若不是我脸上天生有大片红色胎记,进宫陪侍皇上的人其实该是我,而不是简辛,所以我娘本来对我还算不错,可宫变之后,她便开始嫌恶我,总觉得我才是害死简辛的罪魁祸首,呵,一开始连我都信以为真,以为自己真的不该活于世上,弟弟的死全是由我造成,可后来随着年事渐长,我终于想明白了,夺走
我一切的,正是大益朝的高高在上者,是寄居在皇宫富丽堂皇外壳下的那群冷酷无情自私自利的人,被他们夺走的一切,我都要一点一滴的找回!”
染烟浑身哆嗦了一下,“你……你想要怎样找回?大益朝世代承袭,你动摇不了皇朝根基的,我劝你还是放下过往,开始新的生活吧。”
“你害怕什么?”简越冷笑道,“怕我会伤害你的皇上吗?不,我不会伤害他,真想伤害,我在内宫时早就下手了,何至于等到现在?一个人死了一了百了,什么债都不用还了,我可不甘心。”
“你别这样,简公子,皇上他真的从未想过伤害你弟弟,何况他的母妃也殉难了,谁都不愿发生这种悲剧……”
“放心吧!”简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我当然也清楚皇上那时年纪尚小,还什么都不懂,更无力掌控朝局,连他自己都被迫藏匿民间六年,何谈换回简辛的命?我要向其讨还失去的,并不仅仅是司城灏,还有整个大益朝,大益朝欠我们简家的荣耀富贵以及生命,我问其偿还难道有错吗?”
“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简
越的话令染烟心惊肉跳,她支支吾吾问道,“偿命?你要偿命也该找被幽禁的前皇太后或者九曲容家偿命才是,大,大益朝如何偿?”
“你听清楚,娘娘!”简越再次浮现出古怪的笑容,“我要的不是命,不是任何一个人的命,或者说他们的命在我眼中根本一钱不值,我要的只是补偿,而且还得你帮我!”
“先别急着回绝!”彷佛看穿了染烟的心事,不待染烟摇首,简越便抢先道,“一个小小的协律都尉非我所意,简家如今只剩我孑然孤身,若仅仅是当个协律都尉,在内宫编曲奏乐,供人娱乐,我实难面对简家先祖,娘娘,你可以帮我的,只要再度获得司城灏的宠幸,你一句话,就能让我晋朝入堂,我为光耀简家门楣,你得以和心爱的人长相厮守,我们各取所需相得益彰啊。”
染烟愣住,一颗悬着的心终于稍稍落肚,此时她才终于明白了简越来找她的目的,果然并非出于什么好心,而是看中了她雯妃的身份,利益交换如此直白,毫无遮掩,也剥离了染烟此前对简越尚还有的一丝好感。
不过简越能坦诚剖白,比
那些表面言之堂堂暗中心怀鬼祟的人,实在要强多了去,譬如采墨之流,染烟更恨的是被人欺蒙,白白的自己送了她好些贵重首饰不说,还将司城灏推到了她的身边,采墨才是真正坐收渔翁之利的人,此恨不报,她何以能安?
“怎么样娘娘,我们二人合作可谓有利无弊,你还是不愿意么?”
染烟没有立即答复简越,她在佛堂内踱来踱去,有利无弊?恐怕绝非这么简单,她的历史知识有限,可大致也是知道几个权臣弄朝祸害无穷的史例的,如果能重新回到司城灏身边,给简越封个把官儿当当,应非难事,但万一因擅用简越而祸乱了朝政,她可背不起这个千古骂名。
除非……只给简越安一个闲职,没有实权却一样是出入朝堂,参闻朝政,这也算是给他们简家光耀门楣了吧,对,就这么办,简越又没有说他一定要位极人臣,朝廷随意封赐的闲职名类甚多,全凭皇上一时高兴,如此既不会令司城灏为难,对简越亦算是一种公平的偿还,自己权当顺水推舟何乐而不为?
重要的是,染烟很清楚,重返皇宫之后,自己必须有
可用之人,否则在险恶四伏的皇宫中,单凭自己挣扎求存,还会落得今日的地步,甚至比今时今日更糟糕。
当然心里虽是这么想着,染烟还是多留了个心眼,“合作?简公子,我看你是打错了算盘,后宫不得干政,我左右不了皇上对官吏的任命,便是勉强插上几句话,用不用你,怎么用你的决定权还是在皇上那儿,再则,我若就此被皇上遗忘在毗迦寺,你的愿望岂不是要全然落空?和我这个被遗忘的弃妃合作,你还不如进宫,去找新妃采墨试试。”
简越眉目轻轻上挑,以一种审视的态度打量染烟,“你是不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