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父皇能受得了吗?”染烟担心的问道:“身子本来就虚弱,还粒米未进,滴水不沾,就算没病的人也会被拖垮啊。”
“说来也奇怪。”司城敏淡淡道:“不进饮食光喝药之后,父皇的病情反而稳定些了。今天早上,太医们看过,说父皇的体热有消退的迹象,不过那些红斑颗粒用指甲轻轻一戳,便会流出浓水来。太医已经吩咐内侍,帮助将红斑颗粒内的浓水挤出,用干净的布吸干,再涂上太医开的膏药,看能不能使父皇有所好转。”
“嗯,病情稳定倒是个好消息。”染烟心情沉重道:“我想去探望你父皇,不知你愿不愿意陪我一同去?”
“我今天早上带着琅儿一同去过,可父皇却推说怕此病有所传染,没准见我和琅儿。”司城敏劝染烟道:“我看你也还是不要去了,去了多半也是白跑。”
染烟停下脚步看着司城敏道:“不去试过怎么知道是白跑呢?就算尽尽心意,我也该去你父皇那一趟,你父皇准见最好,不准见我也不会损失什么,你说呢?敏儿。”
司城敏无奈的看了染烟一眼:“随你的便吧,我今日无事,陪你走一
趟也没有什么。不过丑话可说在先,你今儿既然进宫了,就不许来去匆匆,不管我父皇召不召见你,你都得留下来,陪我用过晚膳以后才准走。”
染烟笑了:“公主有令,舅娘岂敢不遵?陪公主用晚膳是吧?多简单的事啊,我只要赶在宫中宵禁前出去就行,因为未经皇上许可,我只有随时出入的自由,却不可以在宫中留宿。”
司城敏展颜一笑,当即高兴道:“那太好了,走吧,我陪你去佩居宫。”
两个人在佩居宫外等了半天,才见前去通禀的内侍走了出来。
内侍一脸的为难之色,朝司城敏拱手鞠躬道:“公主殿下,实在抱歉,皇上说郡住殿下难得进宫一趟,她可以入内探视。但还望公主殿下等过几天,皇上病情有所好转之后,再前来佩居宫。”
司城敏顿时脸色一沉,我父皇也太厚此薄彼了吧,为什么舅娘都可以进去,却偏偏不肯见我呢?
染烟也觉得十分尴尬,是她拉着司城敏来的,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当下对内侍道:“就不能再通融一下吗?公主殿下既然已经来了,就不妨让她跟我一起进去吧。”
“哎,郡主殿下
,这事小的哪敢擅自作主啊,皇上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还是请公主殿下先回吧。”
染烟知道事情已无回转余地,只好揽了司城敏的肩道:“敏儿,你父皇或许是真的担心会传染你,你不如就在这等我一阵,我进去看看你父皇的病情就出来。”
司城敏沮丧的点着头:“也只能如此了,舅娘你可别耽搁太久。”
“放心。”染烟道:“你父皇身体不好,我又哪敢叨扰他休息呢。”
遂转手招呼汝殊上前来,接过汝殊手中的东西,对汝殊吩咐道:“你陪公主殿下去附近坐坐,我一会出来就去找你们。”
在内侍的引领下,染烟随他进了佩居宫,皇上的寝殿。
内侍通禀了一声,又对染烟道:“你近前去和皇上说话吧,把东西交给奴才就行。”
染烟于是把手中的东西一股脑的塞给了内侍,当寝宫中只剩下她一个人时,染烟看在寝宫中央,那张笼罩着层层帐幔下的床,抬脚慢吞吞的朝他一步步挨近。
“皇帝哥哥,你病情好些了吗?我是染烟啊,我来看你了。”
“过来坐吧。”一个虚弱的声音从帐幔内传来:“那边有椅子
,你自己拖一下,坐到床边来,这样朕跟你说话就不用那么费力了。”
染烟赶紧依言拖了把椅子,在床的一侧坐下。
“皇帝哥哥,你感觉好些了吗?都怪染烟来晚了,可是皇帝哥哥,你怎么会就突然生病了呢?”
“先不说这个。”帐子里的声音喘息道:“帮朕把帐帘撩开一些吧,朕想透透气。”
染烟忙不迭的又照着司城瑜的话去做了。
帐帘半开,染烟终于看清了司城瑜的模样。
司城瑜的两颊深陷,两眼无神的样子让染烟吓了一大跳,她情不自禁道:“我刚才听敏儿说,皇帝哥哥你也不过才病了四五天,怎么竟就虚耗得这般厉害?”
“病来如山倒啊。”司城瑜勉强挤出一丝苦笑:“你今儿怎么想起来进宫了?莫不是也听说朕生病了。”
染烟低下头算是默认,紧跟着又解释道:“不过我不是太师大人让我来的,我进宫来探望皇上,之前只是征询了一下镜明的意思。他没有反对,我当然就火急火燎的赶进宫来了,因为我心里实在是担心皇帝哥哥的身体。”
“行了,你不用解释。”司城瑜一直喘着粗气,虚弱无力
道:“不管是不是莫太师让你来的,朕想见一见你,和你说上几句话,却是真的。你知道吗?染烟,宫里和朝廷上的人际关系一向复杂,想要完全没有牵连和瓜葛几乎是不可能的。可这些年,朕也是看着你长大,知道你不但心地善良,还是个纯净心无杂质的孩子,朕想问一问你,从你的立场看,你觉得立琅儿为太子,合适吗?”
染烟吃惊的瞪大眼睛:“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