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下方无数人面容的生出的些许希冀,苏尘皱了皱眉头。
很快又转头:“此番用去多少粮食?粮库能支撑多久?”
韩荣苦笑:“此番大概用去一百石……若次次这般,以千石粮仓而言,我们只能支撑五天。”
原本熬粥用不了那么多,可粥,太浓,太厚。
看着下方灾民,韩荣试图劝说熬稀粥的言语又咽下,他如何看不出来,此时诸多灾民越发井然有序,不单单是因为王平那几十个人手的巡逻。
而是因为,浓粥!
几十个人,又能巡视到多少人?那巡视,不过是起着威慑之效罢了。
苏尘想了想,轻语:“无妨,城内富商豪族储粮不少,回头本县和他们聊聊,坚持个一两月,不难。”
韩荣除却苦笑,再无其他反应。
苏尘则看向城外:“三天,本县只放粮三天!”
原本寂静等待安排的灾民,瞬间变得沸腾。
“三天?不是说我们以后就留在琳琅县吗……”
“完了……呜呜呜……”
“哪怕现在就种粮食,三天也发不了芽啊……”
“死前能多饱几顿,也未尝不是好事……”
诸人眼眸中的希冀尽皆隐去。
让许多灾民诧异的是,他们中,不知何时,
竟然出了许多身材魁梧的人。
那些人更是纷纷怒喝:“狗官,你如此对待我等,就不怕郡城治罪吗!”
声音中气十足,完全不像饿极了的模样。
不过却也有许多人下意识就准备附和……能活,谁又想死呢?
苏尘在城墙,眼眸却是一寒:“杀!”
真正的灾民,能躺着,就绝不会坐着,生怕饿得快……那般健硕是灾民,当他苏尘脑子里面是豆腐渣不成?
巡视的王平闻言,没有丝毫犹豫,瞬间飞扑而出。
刀光闪烁。
诸多灾民瞬间带着恐惧后退,只看到,不消片刻,刚刚出声的人,全都被斩了脑袋。
鲜血,流了一地。
试图声援的人,纷纷咽下了想法,不管心里想法是什么,再不敢显露分毫。
苏尘又冷喝:“给本县听好了,本县只熬粥三日,三日后,不想死,便进城做工,换取钱财自己买粮活下去。”
原本绝望的人,少部分露出些许希冀……做工?他们的力气大,或许能入城。
老弱病残,彻底绝望。
苏尘继续冷冷开口:“壮年者,搬取石料,一技之长者,施工打磨,没力气的老人和孩童,便去监督,走街串巷,行力所能及之事……”
此次他的言语格外
漫长。
可无数灾民,纷纷又重新露出希冀,因为在苏尘的口中,不管是谁,哪怕三岁婴孩,竟然都能进入县城,区别是……做的活不同,得到的报酬不同。
而且,尽数日结。
苏尘又宣布入城的规矩:“本县临时开辟了数十水井,入城之人都要清洗干净,且入城……”
无论何时何地,清洗干净的人都能入城,而入城后,县城会统一规划临时住宅,更是要遵守县城的规定等等。
只说得苏尘口干舌燥。
机灵些的灾民,已经飞速朝着水井跑去。
直到入夜,苏尘才离开城墙,同时,乾坤阁石军也带着所有乾坤阁的人汇聚在城墙之处,他们对鬼魅的气息格外敏感,若有鬼魅到来,他们也能第一时间绞杀。
一切,井然有序。
……
县衙。
“我的钱……”苏尘失去了在城墙的冷冽,双目呆滞。
因为灾民的到来,他不得不,再次改造县城。
破烂的房屋推倒重建,不合适的建筑推倒重建……总之,各种重建。
确保灾民有事做,然后慢慢将从赵家和孙家手中得到的地,以低价的方式卖给灾民……
一来一去,他刚刚抄家的三千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彻底没了。
很
快,苏尘咬牙:“韩荣……”
“县尊。”韩荣急忙上前。
苏尘双眼泛红:“给我通知县里的大小商人豪族,灾民入城,谁敢趁机撩拨物价……全部下大狱,全部抄家!”
他损失了这么多钱,总得想办法补回来。
“诺。”韩荣心绪一凛。
“我的钱……”苏尘又躺在椅子上,双目呆滞。
韩荣迟疑许久,看着苏尘一直没有恢复过来。
虽不想触眉头,还是硬着头皮提醒:“县尊,今日试图引起民乱的人,绝非灾民。”
“除了郡守,谁有闲心撩拨灾民……我要是能拿到此番御赐的朱雀服,我非得去郡守府住几天!”言语到最后,苏尘起身,咬牙切齿。
韩荣低头,小心翼翼:“此番安置灾民事关重大,幕后之人虽必定是郡守,可出手的,却绝非郡守,如此大的罪过,郡守,担不起。”
苏尘摇了摇头,强压住对钱的心疼,五指弯曲轻轻敲击案牍。
的确,郡守断然不敢直接派人……有龙卫在琳琅县,给郡守十个胆子也不敢有正面联系。
不消霎那,苏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