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聊聊觉得缘分这种东西很奇妙,她刚才在教室里面看见傅学神在黑板上写的后天是常玉的生日,傅学神从来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既然不能让常玉知道,肯定是温时倦拜托的,黑板上那个联系方式也一定是温时倦的,她没想到她有一天能得到的温时倦的联系方式居然是以这种方式。
不过,她还是要去,她得让自己彻底死心啊。
可是还没去,就在这里看见了无比唯美的一面,美得刺伤了她的眼,不过,这次,孟聊聊一滴眼泪也没掉。
暗恋,不就是一个人的事吗?一个人的喜怒哀乐,怪不得旁人分毫的。
兰知川一手插兜,单肩斜挎书包,目光直视前方的孟聊聊清挑的背影,长腿一迈,走了过去,语气较为平淡的问:“孟聊聊,后天你要去吗?”
“去啊,为什么不去,你那天不是说不就是个男人吗?”孟聊聊抬眸扫了一眼兰知川,快速说完就走了。
孟聊聊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天兰知川给自己温柔的擦了眼泪后,她看见兰知川总是感觉哪里怪怪的,又说不出来。
兰知川丝毫不意外孟聊聊会去,孟聊聊要去,他肯定也是要去的。
他怕孟聊聊到时候受了委屈哭
了,连个安慰她的人都没有。
他的花只能自己护着,即使是株仙人掌开的花那也得捧着。
兰知川刚刚回到家。
站定在门口,看着这间小巷里的房子,石墙,砖瓦,青泥,梧桐树。
很幽静的模样,很细水流年的样子。
只是屋里传来了尖锐的声音打破了这份美好。
兰知川长腿一迈便走进了屋里。
唐雅穿着一袭墨绿色的旗袍,发丝很盘得精致,全身打理得一丝不苟,若是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坐在沙发,也是个惊艳了时光的美人。
兰知川扫了一眼便垂眸子朝里屋走去。
“兰知川,还知道回来啊,又跑到哪里鬼混?”
“老娘养你可不是吃白饭的!”
“我告诉你人还是要有点自知之明……”
“兰知川,老娘真是后悔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兰知川连眉眼都没有波动一下。
以前的唐雅不是这样的。
唐雅皱起眉头,她最讨厌的就是兰知川这副毫无反应的样子,那冷淡的眉眼像极了兰慕席,刷的一下抓着桌子上的陶瓷杯子朝兰知川扔了过去,陶瓷杯砸落到墙上,“啪”的一声落到了地上,一瞬间四分五裂。
清脆的破裂声
伴随着唐雅尖锐的声音:“要不是你当初你爸就不会死,是你害死了你爸……”
唐雅说到死这个字的时候语气瞬间激动了,有些崩溃的模样。
兰知川听见这句话时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便状似波澜不惊的往屋里走去。
这些话,这些年,他已经听习惯了,或者说他已经麻木了,但是在听见爸是他害死的这句话时依旧不能平静。
开始兰知川也会伤心,难过,觉得自己的出生是个最大的错误,觉得爸的死就是他害的,可是渐渐的就习惯了,习惯了这些唐雅的骂声,习惯了不被爱,习惯了这十年每天回家唐雅着一袭旗袍坐在沙发上,望着门外,等着一个已亡人……
正如此刻,屋外的唐雅着一袭墨绿色旗袍,眉眼疏淡的望着门外,那悠长的路,仿佛一直在等一个未归的人,等着一个未亡人。
他不怪唐雅,他也没资格怪唐雅,是他害得唐雅最最深爱了大半辈子的男人与她天人两隔,他只是在还债罢了,他要代替那个死去的男人好好照顾他这一生唯一深爱过的女人。
兰知川有时候想若是没有他的存在,唐雅和兰慕席应该是一对神仙眷侣吧,男的温润,女的温柔,着实羡煞旁人…
…
兰知川回到狭窄灰暗的房间,坐到椅子上,两手随意的搭在椅子边,翘起二郎腿,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窗外,透过破旧模糊的窗,是一栋又一栋高大的屋子,刚好遮住了他能仰望天空的视角,不过从缝隙中依稀能看见一丝蔚蓝。
他从小就觉得,窗外是个好地方,不是因为窗外的风景有多美,多让人眷恋。
只是,当你看向窗外时,你会发现自己住在一个封闭的四角天空,像一座牢笼,压抑得喘不过气,而那窗外就是牢笼外,让人心生向往。
夜风微醺,青灯黄卷,少年奋笔疾书,他要逃出这座禁锢他的牢笼。
那时的少年不知道禁锢他的这座牢笼是心里上了锁,而不是这座城市上了锁。
五月二十日这天恰巧是周日。
梧桐绿荫下。
“阿玉。”温时倦提起唇角,笑如和煦的春风。
“嗯?”常玉微抬小脸,满脸疑惑。
“我们今天去挽挽家。”
“去挽挽家干嘛?”
温时倦熟练的揉了揉常玉的脑袋说:“你的生日都不想和挽挽一起过的吗?”
常玉一想,是啊,要和挽挽过的。
结果,常玉一推开傅挽家的门,彩带刷的一下就飘落了下
来,一瞬间眼前全是鲜艳夺目的色彩,满地都是彩带,还有那满屋悬挂着的彩色气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