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城市医院。
盛凉寻今天去接外婆出院,他一周前来锦城最主要的是因为外婆生病住院,其次才是为了寻找W。
盛凉寻站在楼道里看着医院密密麻麻的白色,鼻尖隐隐传来消毒液的味道,还有耳畔隐约的断断续续咳嗽的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他这一刻忽然感觉这个医院像个牢笼,也像个大型的太平间,过往的不是将死之人,就是悲痛欲绝的人。
满满的都是沉重的气氛压得人喘不过一丝气,只有透过模糊的窗外,他才能看见几缕绿色,感觉有些许生机。
回家后。
医生的话一直萦绕在盛凉寻的耳旁:“老人家的身体已经撑不了几年了。”
白大褂的老医生看面前年轻的男子叹息的说着。
“还有几年?”盛凉寻面上镇定的问道。
“最多就三年,老人家身体本来就不太好,加上多年心情郁结才会住院,如果照顾得好,老人家心情愉悦,也可以再多撑些日子。”
三年!
盛凉寻捏紧了手,指甲都陷进了肉里,他却丝毫没有感觉,三年后,他又要面临死亡了吗?
盛凉寻思绪开始蔓延到回忆深处,点了一支烟。
盛凉寻想如果不是母亲的去世,不是盛怀安转头娶了别人,他或许会一直在江城上完初中,高中以至大学的,可能还会出国深造,然后像所有豪门世家子弟一样回国接手公司。
可是初三那年盛凉寻的母亲忽然出车祸去世,盛凉寻的父亲盛怀安紧接着在下一个月就立刻娶了个后妈进门。这一切对当时才十五岁的盛怀安来说太过猝不及防,他还没从母亲的去世中走出来,就看见盛怀安操办起了婚礼。
那天的婚礼上那洁白而神圣不可侵犯的场景让他“毕生难忘”。
婚礼上的盛怀安西装革履牵着另一个女人的手说他这一辈子只爱她一个,盛凉寻那一刻忽然出现生理上的不适。
他狼狈的从盛怀安的婚礼上逃离,当天就独自去了锦城外婆家。
很可笑的是在场的人居然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他的消失不见。
所有人依旧在庆祝着那一对新人。
很巧合,母亲在五月七日车祸去世,盛怀安的婚礼在六月七日,怕是盛怀安自己都没发觉吧。
从此以后,他最厌恶七这个数字,三月七日,傅家小姑娘走失;五月七,母亲去世;六月七盛怀安婚礼;七月七他
发现自己的心理出了问题,看了心理医生。
盛凉寻脑海里一瞬间浮现出了傅小姑娘的样貌,身着蓝色棉袄,头戴白色毛绒帽,笑魇如花的唤着他哥哥。
一刹那傅家小姑娘的身影和那天酒吧遇见的那个小姑娘的身影重叠了。
那个语出惊人的小姑娘。
那个笑起来眼睛像月牙状的小姑娘。
那个在街上独自漫不经心走着的小姑娘。
那个腰肢白皙清瘦的小姑娘。
小姑娘当时说要考去锦大的,还给了他她的联系方式,他当时放哪儿去了?
盛凉寻下意识的去找纸条去哪里了。
还没找到,忽然指尖一烫,是烟燃到了尽头,盛凉寻伸出修长的手指将烟按灭在烟灰缸里。
眉心一皱,食指和中指按揉着太阳穴,怎么就会想到了那个小姑娘?
还不可思议的去找小姑娘留给他的联系方式,小姑娘那天明显就是随口一说,他怎么就上心了?
再说那纸条那天一回来就被他随手扔进了垃圾箱,现在都不知道有没有进回收站进行二次处理。
难道是因为小姑娘太像傅家小姑娘了?
然后又揉了揉眉心,自己在想什么呢,不可能,小姑
娘明显是有家的人,不可能是傅家走丢的小姑娘,也不可能是他愧疚无比的那个小姑娘。
不过,如果真是该多好,至少证明傅家小姑娘如今是个优秀的女生,也能让他的愧疚少那么两分。
……
周五。
傅挽下午回家,如同往常一样,站定门口五米远的位置,干脆利落的收起耳机放在口袋里。
迈腿刚刚走到门口,看着紧闭的门,试着推了一下,推不开,再试了一下门把手,反锁了。
傅挽习以为常的伸出素白纤长的手指“扣扣扣”
然而并没有人给她开门。
傅挽又再次伸手“扣扣扣”
这次仔细一听,门内还传来了周琼的声音。
“别给那死丫头开门,让她一天天的把自己当祖宗!”
“老娘今儿不让她进来,我看她睡哪里!”
“不给那死丫头一点颜色瞧瞧她还真不知道厉害,难道不知道自己就是个领养的吗?”
这时许昌年说:“一会儿小寒醒了问傅挽怎么办?”
周琼直接说:“怎么办,随便编一个理由不就好了,反正那死丫头命大着呢,这些年也没见得她死!”
傅挽神色毫无波动,低骂了声“操!
”
这是周琼常出的戏码。
她真是想一脚直接把门踹开。
这事她不是干不出来。
但一想到家里面的那一小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