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诉讼律师请求发言。”
秦彪向法官请示,对方应允,白柯站了起来。
“如你们看到的。”
白柯从座位上走了出来,随后来到了大荧幕的下面。
“国家明确规定,使用不合格器械进行施工属于违法,并且造成的后果需要相关机构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我相信,对于这张检查报告的官印,海总不至于不认识。”
白柯将话峰对准刘策海,媒体的摄像机全部对准了他,若是小女孩的惨案真是由新海器械老化造成的,那么这混蛋跳到河里怕都洗不清楚。
“被告,对此你是否同意?”
徐宽厚轻微的啜泣在寂静中格外的清晰,这位老父亲倒也是惨,十年之后才找到机会为自己的女儿鸣冤,一时间众人的同情心也被牵动,对着沉默的刘策海开始指指点点。
“被告,你是否同意?”
审判长发言,刘策海的表情却始终平静没有任何的变化,这是让叶玄心一直提着的原因。
“我……拒绝回答。”
场中顿时哗然一片,惊堂锤敲响,审判长大喊“肃静”。
被告拒绝发言,白柯只能将目光看向了被告人的辩
护律师,也就是他自己的老前辈……
他再次站了起来,手中有条不紊的整理着文件,众人不知道他在卖弄什么关子,就在所有人都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他开口了。
“我反对。”
“证人徐宽厚,你的证词与公诉代理人的陈述有些出入。”
白柯眉头一皱,在这个案子里,有一点他们需要极力避开的点,那就是关于徐宽厚拿着钱不负责任的逃离这个事儿,在他的判断里,这也是对方会借机反扑的一个重要的依据。
“既然新海当时应允了所有人封口费,为何你没有在当时拿着受贿的证明去法院提出诉讼,而是等在了十年后?”
“受害人可是你的女儿……”
“法官大人,我方也需要证人入庭。”
辩护律师突如其来的提证让秦彪这边有些猝不及防,证人?他们能有什么证人?叶玄此时也在低头沉思,难道关于这个案子还有什么疏漏的点?
“难道!”
叶玄猛然一惊,若是在先前恐怕还真的很难注意到这一点,但是如果联系现在法庭上的局面,辩护方的证人是谁,就呼之欲出了!
一个与徐宽厚衣着,岁数差不
多的男人进入了法庭,见到对方的一瞬间,徐宽厚有些错愕。
辩护方律师开口了。
“根据陈述,证人徐宽厚的女儿几乎每天都会来工地等候他的父亲,施工重地不得闲人入内,这本就是工头分内要管的事情。”
“我想请我方证人,对于诉讼方证人的陈述进行补充。”
这个人叶玄有印像,当初顺着十年前报纸上的合照查工头线索的时候,他们曾经到过这个工人的家中,他是与徐宽厚同一期的工人,同时也是成化新区建设的工人之一!
“我叫……阿福,是成化新区建设的工人之一,宽哥是我们的工头……”
徐宽厚的表情也很是震惊,他不明白昔日的工友为何在这个时候站在了法庭上,关键是站在了与他们对立的一方。
“朵朵经常会在饭点之前来工地找宽哥,后来有几次甚至在工地耍了将近两三个时辰,我们都喜欢那个小姑娘,但是也知道工地这个地方不安全,但是宽哥并没有因此制止朵朵来工地的行为。”
“那次也是,朵朵在工地耍皮球……宽哥的起重机正在施工,朵朵追皮球跑了进去,然后就……就
……”
他脑袋缩了一缩,并没有说下去,但是任何人都能联想到当时的情况。
所以即便起重机因为老化问题而失灵,导致这一悲剧的根本原因,分明就是身为工头的徐宽厚明知故犯,包庇朵朵任由她在工地玩耍,最后造成了这一悲剧。
徐宽厚原本惹人同情的形象顿时崩塌,转而有了不负责任的意味,舆论的力量往往会暗自影响到人们对于一个事件的主观判断,法庭内风评顿时急转,辩护方律师清了清嗓子,他还有话没有说完。
“根据诉讼方证人的描述,那时新海的器械有安全隐患,但是诉讼方并没有直接证据指明,受害人的死与被告方的器械问题有直接关系。”
“致死的器械是由诉讼方证人操控的,即便我方的器械整体有安全隐患,但我方只会承认器械的安全问题,并不会承认由器械的问题最终导致了受害人的死亡。”
“我方甚至可以说明是由于诉讼方证人的操作失误导致了惨剧,所以诉讼方提供的证据并不能成立。”
语罢,秦彪一屁股坐在了座位上,反观徐宽厚此时正在不停的喃喃自语,原本叶玄
给他做了很多的心理安慰,这时候积蓄多年的自责与矛盾被辩护人律师彻底的激发了出来。
“反对有效。”
审判长将惊堂锤重重敲击,这一下同样打在了诉讼方所有人的心头上。
即便是坐在观众席,叶玄依旧倒吸一口冷气,辩护人律师心思的细腻程度超乎他们的想象,当年的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