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九北国冰千尺,腊月江南总偷春。
燕京市古玩市场内,不少的商家都早早的关了门。
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就连地摊也早早的散去。
只有不多的几家古玩店还在开着灯火。
迎贤阁的老板戴着老花镜,仔细的在灯光下打量着手中的戒指。
江风目光充满着期盼,有些焦急的在寒风中等待着。
“这个嘛……普通的鄂省绿松石,不值钱!”老板摇摇头,把手中深浅两色驳杂交替的戒指放在了案上。
“这……这不可能,你再仔细看看!”
江风的目中露出一丝急迫之色。
这戒指是他母亲留下的传家宝,直说价值连城。
一直被江风当做宝贝收藏。
就在昨天,江风唯一的亲人,也就是他的妹妹江琪因为白血病而昏倒,住进了ICU。
可天文数字般的医疗费用,把江风整个人几乎压垮,都无法凑够哪怕一半。
眼看再不手术就要错过骨髓移植的最佳时间,江风猛地想起了这枚戒指。
可他寄托了全部希望的戒指,却在这老板的口中,成了没人要的破烂。
“没完了是吧?跟你说了,这玩意不值钱!”
老板不耐烦地挥挥手。
“拿个破烂当金子,你这样的我见多了!”
“去找别人看去,别耽误我休息!”
老板不耐的把江风推出去,正要关门的时候,看到案子上的戒指,随手就扔了出去。
啪!
本身质地就脆的绿松石,落到地上的瞬间
,就摔成了两半。
霎时间,江风的大脑一片空白!
唯一的希望,此刻成了泡影,心中顿时涌现一股绝望。
老板冷笑一声,说道:“就你这破玩意,一百块都不值,可不是我故意的,不信你找别人问问……”
老板故意从兜里掏出一张红艳艳的钞票,甩到了江风的脸上。
江风毫无察觉的蹲下来,把碎裂的戒指捧在手中,整个人颤抖起来。
还有三天的时间,就是最佳的骨髓移植的时间了,江风穷尽了一切的办法,也只是堪堪凑齐了不到五万块。
这其中还包括他变卖了母亲留下的一些首饰。
可面对将近十万的手术费用,江风只觉得前路一片灰暗。
这一刻,他心中恨意欲狂。
不是恨社会,也不是恨老板。
他恨的是自己。
是自己这么没用,相依为命的妹妹还没有经历大好年华,就要承受病魔的侵蚀。
恨自己这么多年来一无所成,连救命的钱都拿不出来!
哪怕是他有那么一些成就,也不至于现在连妹妹都救不回来。
这一刻,江风双拳紧握,一下一下的砸在地上。
甚至拳头上都是血,也毫无察觉。
伴随着无言的哭声,在无人察觉中,那碎裂的戒指,此刻骤然闪烁一道凡人无法察觉的光芒,直接钻入了江风的身体中。
刹那间,江风浑身一震,只感觉整个人好似感受到了一股冰冷的气息,可下一刻,这气息又变得灼热起来。
冰火
交替间,一股白芒冲霄而起,霎时间,惊得天空中的乌云划过一道闪电。
连续九次的冰火煎熬,如同身处炼狱般的痛苦,让江风浑身大汗淋漓起来。
无形中,一道声音响起: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心留气方在,心去气不留……”
霎时间,江风陡然清醒过来,仿佛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正要关门的老板诧异的看着蹲在地上的江风。
在他看来,江风锤了几下地,本来以为他要爆发,没想到就好像静止了似的,差点以为发病了。
沉浸在悲伤与自责中的江风抬起头,心内冒出一股狠意。
与其在这里自怨自艾,不如想办法搞钱,哪怕是丢了自己的命,也要让妹妹活着。
想到这里,江风抬起头,冷漠的扫了一眼店内的老板。
可这一刻,江风愣住了。
在店内的百宝格上,他居然看到了不少东西,都在散发着一股荧光色,有浅有深。
江风的目光,落到一个古朴的刀鞘上,下一刻,一个声音就在脑海中无明中响起:
“锦衣绣春刀鞘,民国三年仿品,出自大师古子远之手,仿品痕迹清晰,但因是古子远的仿作之一,估价一万三!”
江风脑海中如惊雷炸响,整个人傻了起来。
这……这是怎么了?
急糊涂了?
出现幻觉了?
江风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下一样东西。
这是一个彩色图案的小碗。
“斗彩鸡缸杯,清末民初仿品,
碗底有一米粒大小缺口,釉色稍淡,估价七千!”
“清彩镜红玉,清中民窑器具,价值不高,外部做工精细,内部略有粗糙,估价八千!”
……
江风整个人如遭雷击!
这是真的!
这声音是如此的清晰,仿佛从自己的心底发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