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等!”男人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大人饶命,小的,小的愿意将粮食都交给朝廷,这一个月的盈利也是。大人饶命,往后小的再也不敢卖高价粮了!”
黑脸老板脸上还留着巴掌印,深怕云景辰真的下板子,慌张附道:“是是,小人也愿意把这一个月的盈利都拿出来赎罚,大人息怒!”
其他人见状,纷纷附和,就是不说那粮食是从哪里来的。
但不说,不也正意味这心虚吗?
云景辰淡漠不语。
大周是有一条律法,商人高价哄抬商品被人告发,的确是可以用银钱赎罚的。毕竟这种事情跟杀人放火全然不同,挣来的钱可以吐出来,对朝廷来说就不是什么大事。
但这粮草若是沾上赈.灾粮,那就是发国难财,再加上官商勾结,欺诈百姓,最少也是夷三族。
不过他也不过是口头吓唬,并没有打算真的在这里查案。
因此虽然他们没说这米粮来源,云景辰却也没有刨根问底,顺水推舟便将事情给含糊过去了。
等他解决了手头上的事情,之后时间充裕,再要解决这桩麻烦自然轻而易举。
“赎罚之事本就是理所当然,但你们高价售卖粮
食,无异于是在讹诈无辜,发不义之财,”云景辰扫了眼正义愤填膺的百姓,“按我大周律法,该当罚一赔十。”
他们这一个多月挣了多少银子?一个人就是十五天买一次米,那也得有一两多银子了。
罚一赔十,最少也得赔十两!
算上这满城的人,少说也有三分之一来,算上赎罚金一起,那岂不要赔个倾家荡产?
堂外百姓闻言,下意识看了眼身边人,一下兴奋起来。
可堂内的大老板们却心下滴血,犹犹豫豫地用目光扫视桑青。
桑青此刻只恨不得赶紧将这件事给抹过去,将云景辰也不像是要正经断案的模样,保不齐只是在百姓面前出出风头。
咬咬牙就过去的事情,还有什么值得犹豫的,非要闹大了,一本奏折送上京城才满意?
“没听见公子的话?”桑青怒道:“罚一赔十,再交了赎罚金,将来要是再敢搅乱市价,本官也饶你们不得。”
几个老板没办法,只能点头。
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云景辰偏又在这时道:“这账本上的粮食,只是你们卖出去的,还有没卖出的呢?”
桑青呼吸一窒,深低下头,颧骨抽搐,“公子放心,这
事小人会继续查的。当务之急,还是该让他们交了罚金,平了民怨才是。”
“大人考虑得好周到啊,”云景辰同白昭昭交换了个眼神,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本公子也不好阻拦。”
桑青讪讪陪笑,“那下官这就带他们……”
“让墨恒去吧,监督赔偿这种事到也不难。”
桑青一顿,抬头见云景辰幽幽地注视着自己,“大人手头上还有两庄案子,谈完再走不迟。”
一股不妙的预感涌上心头,桑青迟疑问:“不知公子说的是?”
“其一,桑甲与师爷擅自调兵,此事已经触犯军法,按律当斩。”
桑青脸色剧变。
他本以为云景辰解决了这件事就会离开,到时候自己再找个机会将那侄儿放出来,一切就可以恢复成原样。
至于这群商人,无用的话再换一批用,大不了赔些钱,之后再赚就是。
不管怎么样,只要人不死,就还有机会。
可云景辰这是什么意思?
他难道是想杀人?
“是。”
寒意袭髓,桑青老子嗡的一声,强忍怒火,“下官稍后就会书写奏折,着人……送去京城,回禀圣上。”
白昭昭看见了他额头上的青筋,
心想到底那桑甲是他的侄儿,她有些不放心地望向云景辰。
然而云景辰似乎对此不以为意。
“其二,我听大人提过,这潘县周围似有流民?我看潘县粮草充足,索性开仓赈.灾安定民心,你看如何?”
“单凭公子吩咐。”桑青哑声说:“公子所言,下官一定照办。”
云景辰轻笑,施施然起身,将位置让出来,道:“那就请大人动笔吧。”
直至此刻,堂前百姓才终于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大喜过望,振臂高呼,“多谢大人为我们主持公道!”
“我们真的能赔十倍吗?那我岂不是还赚了?”
“快去通知其他人啊,这群扒皮难得吐出银子来,没准以后就没机会了……”
众人反应过来,一哄而散,忙叫上自己亲朋好友过来去各个米粮铺子排队。
这要慢了,不知道往后还赔不赔得上呢!
大局已定,不过片刻,县衙前就贴出告示,通知满城百姓前往各处米粮铺中收取赔款。
消息一出,满城阴郁一扫而光,百姓去了那告示处打听,“真是赔钱?”
“十倍赔偿,我没听错吧?”
“是真的,还有人在前面记名字呢,最多能赔二十
两呢,只要你这个月去买了米……唉?你是这个月的吗?”
“管他是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