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过万无边无岸,两支大军如同汹涌的浪潮猛然碰撞,人仰马翻,只一瞬间就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去。
第一时间还好,彭军顶在前面的都还是有战斗力的精锐,和赵军前锋打了个不分上下,甚至隐隐有所压制。
可时间一久,赵彭两军混战在一起,彭军后劲不足的缺点就漏出来了。
越往里,彭军士卒的战斗力就越不堪,有几个赵军小校发现了这点,各自带领几十人玩命的向里凿去。
这几支小队如同锋矢,所向披靡,也引动了赵军其他各部,有样学样纷纷突破。
彭军的精锐前军满打满算也就两千,还要留一部分护卫彭庆,这么点人如何能拦住锐气正足的赵军,总有防线漏洞。
不和你捉对厮杀,几个指挥前军杀敌的彭庆亲将只能是干着急,分身乏术。
也许是人间的肃杀搅动了天象,战场上空开始乌云密布,一副大雨倾盆之兆。
战场上最多便是赤裸裸的杀戮,军气横纵,血煞之气遍布,振越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一身法力低沉到极点,想搓出个火花都要费点力气,人道军煞之气的压制太严重了。
所幸他一直跟随赵光远,身上已经有了一部分潜龙之气的庇佑,这才得以能在大军中使用灵眼望气。
可惜只有法师修为,勉力看了几眼就不行了,但这也让他看出了彭庆大军的虚实。
“赵公子,敌军根基虚浮,应是将卒水谷精气不足所致……”振越捋了捋自己的胡须,信誓旦旦地道。
“道长,这个时候就不要说太复杂了,改日我必将虚心请教。”赵光远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振越的老毛病又犯了。
“咳咳,敌军确实前重内轻,不是故意示弱,诱敌深入之计。”振越略显尴尬,马上简明扼要说出了自己观气所得。
“那浈阳城如何?是否还有出城一战的能力?”赵光远点点头,又看了一眼浈阳城说道。
东城城头,这时符水效力已过,神符军士卒的气血再度回落,每个人都有些空虚乏力。
虽然陈尧的神力中正,激发人体潜力不会有太大的后遗症,可稍有脱力也是再所难免的。
只要不是直接赐予神力种子转化为神卫,不然就算是请神术也会脱力。
特别是神降,成功突围逃出战场的刘三,这时浑身瘫软,短时间不可能恢复战力。
浈阳城的气运形势,振越早就有数,并不把它作为有威胁能力的第三者。
“浈阳气运衰弱,已是军心民心皆散之局,据贫道判断,城中最后的反击力量应该已经陷在彭庆大军中了。”振越给赵光远吃了一剂定心丸。
此时赵光远身边还有一千人,特别是一百余骑兵全在,这也是他压阵防备浈阳及护卫自己的力量。
主力最多一个时辰就能到,就算有什么意外也足以挽回,赵光远如是想到。
接着他眼神中闪过一丝果断,厉声道:“杀,直捣彭庆中军!”
百余骑兵率先冲出,从侧翼杀入,本来就摇摇欲坠的防线,顷刻之间被凿出一个口子。
赵光远携压阵亲兵从缺口鱼贯而入,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彭字大旗所在。
发现不对的前线军卒拼命阻拦,奈何很多人已经不再视死如归,他们就是之前损失过半的攻城彭军。
死里逃生一次本是幸运,哪能次次侥幸,局势的变化让他们心中升起一个可怕的想法。
如果彭庆死了,他们是不是就不会受军法处置,不会连累家人了。
很多士卒下意识的开始收力抱团,不想做无谓的牺牲,没看到后军都被捅成筛子了吗?
赵光远身先士卒,愈发激起了赵军的士气,所到之处根本就没有像样的反击。
直到快将整片战场打穿,他们才受到了像样的阻击,一杆高高飘扬的彭字大旗就在五百米不到的地方。
这里还有三百彭庆的亲兵,也只有他们才是真正的拥趸,为此奋勇抵抗,舍生忘死。
彭庆的亲兵是全军最精锐的老兵,一个个身披双甲,享受最好的待遇,哪怕全军吃不饱他们也能。
正是这样,赵光远的千人队才被牢牢地挡住,然而他却没有丝毫焦急,更多是兴奋喜悦。
因为这代表还有拿下彭庆的机会,区区三百人,能挡他们多久。
“将军,我的奋威将军哎,咱快走吧!”何姓老者看见敌军都打到了这里,也是拉住彭庆的手臂焦急地道。
“不行,我一走,全军必溃,这一万人可是我最精锐的主力!”彭庆脸色难堪,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个道理你不懂吗?你忘了,当初要不是你跑的快,你就和你爹一起死在中原了!”何姓老者摇摇头,苦口婆心地劝道。
其余人不敢出声,就算要跑,也不该由他们建议。
不然到时候就算跑回去,同样要被彭庆秋后算账,丢失万余精锐的锅总要有人背。
何姓老者的第二次相劝,让彭庆脸色一黑,那是他彭家的崛起之战,也是耻辱之战。
当初洛都被乞活王王嘉所围,彭庆父子自举义兵勤王,结果被第一仗就大败,彭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