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数日,吴军退缩,楚军开始大举进攻。
正面战场,楚军兵分多路,或是击溃敢于对阵的吴军,或是快速攻城拔寨。
其中有一营楚军的表现最为突出,攻势侵略如火,哪里有敢野战的吴军他们就冲向哪。
此营军正是王天武所领,他在烧毁吴军转运粮台一事上立下大功,被迁转为一军军使,独领一营。
王天武在连续击溃几波吴军之后,绕过吴军各大军寨,主动深入危险之地。
有些吴军大将就很奇怪,明明自家前方的军寨还没被拔掉,你这支楚军还敢跳到包围圈里这不是送死吗?莫非有阴谋?
然而很快吴军就明白了王天武想干什么,其领军士不过五千人,却敢在周边各大吴军堡寨前面求战寻衅,如果他们这都不敢应战,那普通吴军将士们还有信心守下去吗?
大部分吴军士卒都只是普通人,不知道也看不到吴国高层的谋划,他们只会发出疑问,一味的消极避战,是不是代表吴军根本打不过。
于是很多军寨的守将,没忍住,纷纷率军出战。
反正在军寨群的内部,不会有被其偷城的忧虑,说什么也要杀杀楚军威风。
王天武明明处于这等危境,随时可能被四方军寨守军合围,但他仍命军士们摆出进攻阵型。
锋失阵、偃月阵。前锐后张,延斜而行,便于左右,利于周旋,非兵强将勇者不能用也。
王天武对自己挑选的勐士非常有信心,虽只五千,亦能破吴军数万。
事实也是如此,王天武连战连胜,在吴军守御森严的军寨重地来去自如。
如有吴军迎战,敢以攻对攻,那王天武就带人上去强行突杀,正面击溃。
如有吴军假意迎战,以大军拖延,呈防守态势,那王天武理都不理,只是派军将上去斗将。
吴军接受,则横刀立马,阵前斩之,大挫吴军之气。
吴军不接受,则选派擅长骂战嗓门大的军士,于阵前羞辱吴军主将,随后飘然离去,照样挫败吴军士气。
王天武率领的五千勐士,不仅武道修为均已达到锻体圆满以上,而且军事技能也是上等。
战马不够,他们就骑乘矮脚马、骡子、驴子,总之五千人都有牲畜可以骑乘,其行军转移的速度普通军队望尘莫及。
这便是李隆试验的第一支骑马步兵,除了没有骑兵的冲击力,行军能力和步兵正面作战能力都是顶尖。
所以王天武连挑七寨,阵斩的吴军大将超过十数名,却仍然没有吴军能堵住他们。
除非他们冒着和楚军提前决战的危险,出动十万大军围堵,不然还真拿这一营嚣张的楚军没办法。
王天武也是这么想的,当一向稳重的张定安交给他这个“危险猖狂”的任务时,他都不敢相信,现在看来还真适合他。
直到他遇到丹阳精兵,双方恶战一场。
一座平平无奇的军寨前,王天武照例让人邀战,本以为一样要等对方主将考虑很久,谁料城门马上打开,一队队杀气十足的军卒默然无声出城排阵。
他们不穿衣甲,只带短刀盾牌,青巾缚头,异于此前所见吴军。
“军使,这支吴军看起来好像和其他吴军不一样,好像更能打?”手下副将有些不安地向王天武说道。
“丹阳兵。”王天武神色肃穆,沉声吐出三个字。
“既然大帅和王上交给我的任务完成,那我们就可以撤了,不过不打一场我是不甘心的。传令下去,对冲一次,不可恋战,随后按预定路线返回大营。”王天武边下军令,脑海里却回想起了这次阵挑吴军诸寨的真正原因。
试探出吴军底牌,如果丹阳兵不出,那就代表吴国这次退缩确实是想打成持久战,而不是有阴谋。
如果吴军丹阳兵,能被王天武的偏师逼出来,那就说明吴国赖以镇压国运的丹阳精兵,不再是吴军底牌。
他们有阴谋,有更大的底牌要暗算楚国,试探出这点,要比再挑翻十座军寨都有用。
不远的后方,阜陵吴王行在,舒城大败后的大将军徐安国一直低调,但今天却因为一支军队的调动,而找到了徐闻。
“大王,丹阳兵怎么能随意轻动,而且出动一万只是对付一支偏师,这可是我们抗衡越国佛兵的底气。”
“我知道丹阳兵是底牌,可若不杀杀楚军的威风,万一撑不到……”
“大王!此乃与虎谋皮啊!”
“不用说了,不如此怎能抗衡强楚,到时荆北归我,蜀地也是囊中之物。”
此时军寨前,丹阳兵已经排好军阵,并且在震天鼓声下率先进攻。
这是数日以来,第一支敢主动进攻的吴军,王天武舔了舔干裂的嘴角,下达全军迎战之令。
“传令,形势既就,视金鼓旗号各阵响应,胆怯犹疑者,皆斩!”
“传令,各阵冲杀,各明奇正,若失一阵,先斩阵将!”
一个大阵是由各小阵组成,虽然是正面对冲之阵,但也要讲究章法,不然又要军阵何用,武力就能称霸战场。
军阵、武力,想到武力,王天武又想起军中正在拣选精锐,成立一支新军,似乎叫神武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