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脚不方便。”
李鹅站直身子,用衣角擦干净双手,然后取出火折子,轻吹燃起,弯腰照亮台阶,不紧不慢道:“你瞧见这些脚印了没有?”
韩耕耘与刘潭低头,借着微弱的光,果然瞧见台阶上有来回两串脚印,奇怪的是脚印在低一些的台阶上是黑色的,且一深一浅,黑色脚印踩着台阶而上,最后消失在血泊中,随后出现了一串血红的脚印,深浅统一,比之前步伐更大,却和黑色脚印大小一致,一直沿阶而上,直通到殿门,随后又折返而下。
“原来如此。”韩耕耘恍然大悟。
李鹅吹灭了火折子,“所以说,这凶手的腿脚没有毛病。”
刘潭看看韩耕耘,又看看李鹅,只见二人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自己却百思不得其解,有些恼火,“伯牛,你说清楚,怎么这个凶手腿脚又好了?”
韩耕耘解释:“那个凶手在走上台阶前,脚上沾了火油,且装得一瘸一拐,随后杀了小道士,脚上沾了血,才不再伪装,加大步伐,上到主殿去纵火。”
李鹅继续道:“这个凶手至少七尺三寸,手上力气不大,惯用右手,没怎么杀过人。”
刘潭又问:“你怎么知道?”
李鹅回答:“这小道士年纪大约在十一岁,身高六尺三寸,凶手从低一节的台阶下手,台阶大约七寸,凶手以左手扼住小道士的脖子,右手刺穿脖子右侧血脉,这样的姿势杀人,证明凶手站在下一个台阶仍是高出小道士许多,所以选择举起凶器下落刺脖子,”说着,李鹅做出扼脖子,举刀刺人的姿势,“其实这样的姿势做起来很变扭,若是个熟手,定然弯下腰,选择捅腰后部更为便捷,且致死率更高,若不是他偏巧刺破小道士主血管,凭凶手的手力,造成的创口太浅,未必能一击致命。”
韩耕耘不禁对眼前这个少年肃然起敬,经他一番提醒,凶手的特征越发清晰起来。
“原来如此!你这小子从哪里学来这些的,刘仁可□□不出你这样的人才。”刘潭大赞。
李鹅淡淡道:“见的死人足够多,杀的人了足够多,自然就懂了。”
韩耕耘一愣,刘潭尴尬一笑,“小子你还真风趣。”
李鹅双手平举握拳,微低头,“刘司直,若是没有其他事情,我退下了。”
“啊!你走吧!”待李鹅走远,刘潭用手肘撞了撞韩耕耘,抚着青黑的下巴,目光落在李鹅腰侧挂着的苗刀,若有所思道,“这小子有些意思,你知道他是什么来历?”
“嗯?哦,李鹅啊,从前在公门里有过几次照面,不曾说过话,身世来历一概不知,大概因为话少,其他捕快都叫他小哑巴。”韩耕耘仔细查看汉白玉扶手上的血手印,是右手手掌印,大拇指中一段横向左右突出肿大,他蹲下身子,抬起小道士的右手,仔细查看,道士的手掌较小,且比较粗短,拇指处未见指节突出,那个血手印显然是凶手的。
“看起来这火一时半刻也灭不了,咱们也去旁的地方等等,免得在这添乱。”
刘潭领着韩耕耘来到一间雅厢,一应烛火茶具香炉坐塌俱全,干净雅致,看起来是观中招待香客的房间。韩耕耘纳闷,“你曾来过三清观?怎么就知道这样的地方?”
刘潭得意道:“就许你和那小哑巴独领风骚你来我往地探案陈冤,不许我也聪明一会?你们在那尸体的时候,我也没闲着,我去观里四处查问,发现大理寺前几日就派了人守住每个院里的道士,我让他们一一清点人数,发现竟一个也没缺,也没有人曾离开过!我刚才可是给你留着面子,否则当着那小子面把这些话说出来,你那些关于凶手的推论可就站不住脚了。怎么样,够兄弟吧!”刘潭勾住韩耕耘脖子,用力扭他的脸,“至于这里,是我刚才偶然发现的。”
韩耕耘却是神色自若,沉着声问:“观主玉衡道人处你可查看了?”
刘潭暗骂一声,飞来一个白眼,放开韩耕耘,将他重重推开,“你这人是不是什么都能猜到,真没劲。就在刚才,我不敢真的去打搅玉衡道人,让人引路,往他住所瞄了一眼,这主殿都闹翻天烧到神仙那去了,他这个一观之主却不见踪影,屋室一片漆黑,让人不怀疑都不行。”
韩耕耘早就想一见玉衡道人,只是碍于没有机会,“这三清观中他的嫌疑最大。盗宝案和金像双尸案,加上今夜的纵火案都不可能与他脱的了关系,我们还得想办法见上他一面,探探口实。”
刘潭却是摇头,“伯牛,我可提醒你,此事我们还得从长计议,切不可轻举妄动。传言,圣人少年时尤为喜道,常与玉衡道人经夜论道炼丹。不过,多年前,道人年高力衰,一次夜里受风,中了风,后得圣人口谕,不再入宫做法事,就此深居简出,颐养天年。他可是圣人的出家替身,随未进行册封,却近乎国师,若非圣人亲自下旨,又有确凿证据,谁敢擅自去打扰这位圣人在仙神面前的皮囊!”
可恶,又是一条死路!韩耕耘心中不觉郁闷,自己探寻此案真相至此,却碍于世情,频频触壁,好不容易有了突破,有了嫌疑之人,却仍是悬殊于二者身份,继续追查下去。看来,自己还是得从盗宝案于金像中的尸首着手。想到金像藏尸,韩耕耘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