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后,从咚咚跟前一晃而过的黑衣男子顺利出了王家内院。
结果还没站稳就被站在树影后的人意味不明地剜了一眼。
“一刻钟?”
魏恒自知耽搁了时间没好意思反驳,摸着后脑勺讪讪一笑,再抬头看着眼前的人忍不住惊讶地呦了一声。
他就跟没看到眼前人冷若冰霜的脸似的,满脸堆笑地凑过去,神秘兮兮地说:“三哥,你知道我刚才看到了什么吗?”
被叫做三哥的人面无表情地瞥他:“王家后院的美妾?”
“你就这点儿出息?”
魏恒听到这话大觉受辱,敢怒不敢言地瞪了瞪眼咬牙说:“本公子是那种肤浅只晓得沉溺于美色的人吗?”
他没好气地扒了扒叶三的胳膊,故作神秘地用手挡在了嘴边,低声说:“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背着所有人在外头有一个孩子?”
叶三闻言猛地一怔,落在魏恒身上的目光突然就变得很一言难尽。
“你出门忘带脑子了?”
他像是彻底没了跟魏恒废话的耐性,说完拔腿就走。
话扔了一半的魏恒见状着急地撵了上去,不住嘴地说:“哎呀开个玩笑你怎么还急眼了?”
“我跟你说我刚才在王家的后院里看到一个小孩儿,跟你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不对!”
他很严谨地补充说:“就是拿来跟你现在比,那也是一样一样的。”
“我刚才看到
那个小孩儿的时候就觉得无端眼熟,仔细一想那不是就跟你长了一样的一张脸吗?那真的是太像了,要不是怕惊扰了人,我都想折回去把那个小娃娃拎出来给你见识见识!”
叶三自小寡言,对自己不感兴趣的话题更是连接话的兴趣都没有。
魏恒自顾自地叨叨了半天,等绕到大道上的时候看着冷着脸翻身上马的叶三,口吻突然变得感慨且复杂。
“那孩子要真是你的就好了。”
“你要是有个孩子,那也不至于……”
“不说废话你是会变成哑巴吗?”
叶三冷冷地剜了他一眼,毫无起伏地说:“从这里赶到南阳快马加鞭也至少需要三日,你还想在这里磨蹭多久?”
要不是魏恒临时起意中途非要去传说中的土匪窝中走上一圈,结果不小心在人前露了眼,为甩掉身后的尾巴他们也不至于会折转到此处。
想到还没办成的事儿,叶三心底耐性渐失,挥了挥手中的马鞭冷冷地说:“你走还是不走?”
魏恒自小跟叶三一起长大,最是知道这人的性子。
他见好就收敛去了眼中的嬉笑,利索地翻身上马一本正经地说:“我肯定是跟着你走啊!”
“不过话说回来,三哥你觉得南阳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那几个逃窜入督抚的流民说的会是真的吗?”
说起正事,叶三泛着漠然的眸中骤添一抹冷色,就
连齿缝中泄出的话音都平白多了一抹寒意。
“是不是真的去看看就知道了。”
“如果是真的……”
他话说了一半就没继续往下,可话尾流露出的点点寒意却足以让人闻之心惊。
魏恒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喃喃道:“若南阳真起了怪病县令还隐瞒不作为,那咱们此行的责任就太大了……”
“你真的不打算跟府上说一声吗?万一……”
“没有万一。”
“出发。”
叶三一语截断快速打马离去。
魏恒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最后只能是默默跟了上去。
官道上被马蹄激起的烟尘滚滚,等尘归寂于大地时,地上只留下了一串凌乱的马蹄印。
与此同时,时锦表情微妙地看着咚咚拿来向自己控诉的东西,语气都充斥满了不可置信的惊奇。
“你说这东西是从哪儿来的?”
咚咚还沉浸在被捂了嘴巴还不一小心被硌了牙的悲愤当中,鼓着腮帮子把手里硬邦邦沉甸甸的金色东西往桌上一放,气鼓鼓地说:“是一个不认识的叔叔给的。”
“他想抢赖妈妈给我竹鞠,没抢到就说给我糖吃,结果就拿了这么个硌牙的东西糊弄我!”
更气人的是他的小米牙被硌得好疼好疼。
可那个黑乎乎的叔叔一眨眼就不见了!
咚咚控诉得非常痛心疾首,小拳头甚至都气得在空中不断挥舞。
时锦听完更是百感
交集。
她拿起那块被咚咚拿来掘土泄愤而沾带了不少泥巴的东西在手里掂了掂,感受到那股金子特有的压手的分量,嘴角控制不住地抽了抽。
咚咚说的那人到底是谁?
无缘无故的,怎么会出现在王家内院,还给了咚咚如此足斤足两的一块金条?
百般乱麻中抓不出头绪,时锦只能是暂时压下心头翻涌而起的百种滋味,拧眉把咚咚往怀里一揽,试探地把手搭在了咚咚的小手上。
脉象没问题。
身上也毫无损伤。
他口中的那个神秘人好像并无恶意,出现只是为了逗弄孩子,扔下金条就走了。
可事有蹊跷必有古怪。
特别是他们母子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