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达，马车停在路边，楚离烟下来透气，紧紧的皱着眉头。
九王爷心疼，想扶着她，又不敢惹她生气，只能吩咐人先去请大夫过来。
楚离烟只觉得他假好心，板着脸扶着肚子。
属下听命去了，而不远处，一个女子犹犹豫豫的看了这边好几回，终于抬脚走了过来。
“请问，夫人是不是有些不舒服？我是医女，可以帮您瞧瞧。”
九王爷没想什么，应允了。
这位穿着布衣的年轻女子就和楚离烟一起上了马车，给人把脉。
楚离烟把手腕伸出来，和这位女子还有个短暂的对视，不过都很默契的分开，然后女子对九王爷道。
“这位夫人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略微胎动，之后好好歇息，吃几副安胎药，调养几日就没什么事了。”
“多谢。”
楚离烟道谢。
而九王爷考虑得当，对着女子客客气气的。
“我出钱，雇佣你陪着这位夫人，照顾她一段时间，可以吗？”
还是个很知礼，尊重人的，不惹人的反感。
而这女子有些迟疑。
“但是我……”
九王爷自知楚离烟对他排斥，不如请一个有经验的人，恰巧这医女心肠好，
还是很合适的，坚持，诚恳。
“无论多少银子都可以，你也看到这位夫人如今怀着孕，我身边也没有懂得什么医理的人。”
让一个大夫来守着也不太合适。
“好吧。”
女子终于是同意了，仿佛是屈服在佣金之下。
接着，回去收拾了个包袱，跟着他们的马车一起去了衡陵的一处宅院里。
宅院被早早安排，收拾得妥妥帖帖，上上下下也有人伺候。
这半路被请来的女子贴身照顾，九王爷不在的时候，女子给楚离烟倒了杯热水，接着，怪是心疼的看着楚离烟。
“燕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心思细腻，看得出楚离烟压根不是自愿跟着这男子的，还带着这么大的肚子，叫她看不透，心里也不安极了。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边境遇到的孤女，刘小荷。
隔了这么长的时间，她一眼就把人认出来，却是谨慎的没有相认。
当初得了楚离烟送的方子，的确日子是好过了起来，也起意和一位老大夫学了医术，她自诩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专门学做了产婆，可以是一辈子的饭碗。
她心里一直都对楚离烟十分感激和想念。
没曾想，再度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
面对刘小荷，楚离烟有苦难言，不能开口求人帮忙，她帮不了的，只开口道。
“我很难和你说清楚，但麻烦你帮我保住这个孩子。”
刘小荷自然会帮的。
“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出事的。我成功帮很多人接过生的。”
楚离烟心里安稳少许，但因为此刻的现状，还是免不了焦虑。
夜里，肚子就忽然开始抽搐着疼，满头大汗，叫嚷着让人过来。
宅院里的下人纷纷都点灯爬起来，刘小荷就住在隔壁，第一个到人身边，检查了之后。
“羊水破了，这是要生了，你们快去煮开水，再煮麻沸散来！”
宅子里乱糟糟的，九王爷更是紧张得不得了，若是楚离烟出事，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好在刘小荷已经有了经验，有条不紊，也把多余的人都赶出去。
生产还算是顺利的，最后就留了刘小荷在身边。
就算顺利，楚离烟也是走了一趟鬼门关，忍过了生产的阵痛。此刻脸色苍白，头发都黏在一边，狼狈极了。
虚弱的悄悄对刘小荷使了眼神。刘小荷凑到她身边，听见楚离烟对她求助。
“
你帮帮我，把孩子带走，就说我生了死胎……”
刘小荷心里一咯噔，没有多犹豫。
“好！”
说帮人就一定会帮，好在里面的人都被赶走，不能察觉到真相。
很快，就端出一盆血水，白着一张脸。
“孩子没保住。”
九王爷脸色莫辩。
而楚离烟自然因为孩子的‘死’而半死不活，清理了身上，穿了干净的衣裳后，抱着一个精致的襁褓，面无表情走出来。
九王爷想要安慰，但徒劳了张了张口，什么都没有说得出来。
“我要把孩子火葬，叫他干干净净的走。”
“好。”
九王爷沉着声音答应。
对楚离烟是心疼的，但对于这个可怜的孩子，倒是没有半分的感情，甚至还卑劣的有几分的窃喜，没了孩子，和秦睿渊之间也就是没了牵绊……
九王爷甚至觉得这是老天爷安排好的。
仿佛包着孩子的襁褓在火焰中化为灰烟。
而刘小荷在不被注意的时候，悄悄的提着一个菜篮回到自己的家。
篮子里铺着柔软的棉被，一到家，连忙把上面盖着的透气的软布掀开，看到里面还闭着眼，不时动动手脚的婴孩，心里一松。
“乖啊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