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红三两步走到床边,忍住心里的急躁,对着歪在床边的赵老太小声的笑嘻嘻的说道:“妈,你出去看看呀,怎么说,老四也买了好些东西呢。”
心想,这东西不要白不要,得花不老少钱呢!要来了,妈不吃,她也能甜甜嘴不是?
赵老太面无表情,没好气道:“你就这么眼皮子浅?就这么点东西,你就看到眼里了?”
也不嫌晦气!
说完便不再说话,手在床边的席子上细细的摸索着,神情微妙,不知在想什么......
赵景红一噎:“......”
心想,我这不是缓和一下气氛吗?不然,难道还要没眼色的问你为啥不出去,为啥装作没听到吗?
我又不傻!明知故问!
想了想,又舔着脸略带诱惑的打趣道:“妈,老四这回买的东西可不少呢!”
心里撇嘴,什么叫眼皮子浅?妈是没看到,老四拎的这么大包小包的,我这就叫眼皮的浅了?那行,我承认了,我就是这么眼皮子浅!哼哼!
这样都不能看到眼里,妈的眼光高啊!
赵老太依然垂眸不说话,面无表情,手指在床边的席子上缓缓滑动,不急不躁。
赵景红急了。
俗话说,光脚不怕穿鞋的。妈是长辈,自然不需要顾忌队里的闲言碎语。
可是,她不一样呀,她现在可是关键时刻,马上就要......
越想,赵景红心里越是慌得不行,忍不住了,直接神情激动的拉着赵老
太的手,压低声音提醒她。
“妈,我马上就要选老师了,你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拖后腿。”
要是说话再委婉,妈还是不搭话,损失的还不是她?
外面老四等着呢,不指着他帮忙,但也不能随意得罪了啊?尤其还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刻!
而且,墙头上还有个大嘴巴------狗蛋妈看着呢!
她从学校回家上工这么长时间了,二哥之前都被老四帮忙弄去粮站顶岗了。虽然又回来上工了,但是之前那几个月的工资不还在二哥的口袋里吗?
更何况,秋收交粮的那段时间,队里的人都承了二哥的情,这都是好处!
那她呢?她到现在一直盼着这个机会呢,要在这个时候出了什么岔子,才是要气得吐血了。
赵景红越想越怕,心脏怦怦直跳,心里一个激灵,焦急又哀求的眼巴巴:“妈......”
赵老太静静了看着她几秒,叹了口气,没好气地挥挥手,大声叱骂道:“我是上辈子欠了你们的吗?一个个都是来讨债的!”
院子里。
赵景天听到这声怒骂,心里一动。
屋子里。
赵老太在赵景红的搀扶之下准备穿鞋。
赵景红很是有眼色,眼疾手快的殷勤的把鞋放好,方便赵老太穿鞋。
赵老太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一边穿鞋,一边心里想着,景红说的也对。
这段时间,家里人努力和队里的乡亲们打好关系,不就是卫老三拉选票吗?要是在这个时候
出了什么岔子可就得不偿失了。
在赵景红的搀扶下往外走,几步就到了门口,赵景红正准备开门,赵老太嘴里气咻咻的愤愤道。
“都是这个扫把星!专门来克我的!就没让我过过一天的好日子!”
院子里。
众人面面相觑,悄咪咪的瞅着站在院子中间的赵景天。
赵景天嘴角的弧度不变,面上没有丝毫的尴尬和愤怒。
赵景红打开房门,脚步,神情,没有丝毫停顿,就像是没听见一样,反正,这话大家从小也听习惯了。
大家-------包括赵景天。
赵老太板着脸大步走出房门,没有理会站在院子中间的赵景天,直接绕过他往厨房门口的饭桌旁边走去。
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板着脸道:“说吧,你又有什么事儿?”
语气很不爽,态度很不耐烦,甚至是抬眼看他一下都觉得晦气。
赵景天像是没有看见她是很不欢迎的神情一般,把东西放到饭桌上,随意的坐在一旁,离赵老太有两米远,语气温和的说道。
“妈,是这样的,正好年底有时间,我就准备把和盼盼的婚事办了。”
又指了指桌子上他拎来的东西说道:“这个袋子里是给妈的营养品,这个袋子里是准备去刘家走礼的,我都买好了,您去的话直接拎上就行了。”
赵老太不说话。
赵景天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对了,彩礼我这边也准备好了,您就不用费心了。
不管怎么说,我也
分家了。也不好再让哥哥嫂子们出这钱,妈年岁也大了,您的钱留着自己慢慢花。我既然有这能力,就自己出。”
要不怎么说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呢?
赵景天这话在他自己说出来,就是泾渭分明:我把一切都办妥了,一切都准备好了,只需要家长走个过场就行。
扒在墙头一角的狗蛋妈心里啧啧称奇,这赵老太好福气,娶个儿媳妇都不用花钱,人家景天这孩子自己就准备好了。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