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墨园。
窗外狂风肆虐,道道闪电硬生生撕开夜的寂静。
陆桁舟刚推开卧室的门,浓重的酒气薰的他眉峰微微蹙了下。
“你回来了?好晚啊。”
慵懒的声调突然响起。
陆桁舟视线一动,就看见沙发上蜷缩着的身影,素白的小手上还拎着半瓶没喝完的红酒。
他皱了下眉,把外套随意丢在床尾,修长的手指扯松了领带,走了过来。
一米八八的高个,极具压迫感。
每一步都踩在她的心间上。
陆桁舟停在她身前,俯下身,掐着她的下巴,漆黑的瞳孔内倒映着女孩绝美微漾的面容,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动在体内游走。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下,声音也沉了几分:“喝酒了?”
“嗯。”沈竹漪坦然承认。
“有心事?”
的确有呢。
挺大的一桩事。
沈竹漪摸出那张离婚协议书,男方处已经签好名字了。
陆桁舟定定的看着,低垂的眸光深处泛起一丝复杂。
这份离婚协议书是他两年前就准备好的,莫名开场的婚姻注定要潦草收场。
“我……”
话音未落,沈竹漪突然拽过男人的衣领。
陆桁舟踉跄了下,半跪在沙发上,两个人顿时靠的很近,他几乎感受到薄薄衣料下,女孩胸腔喘息间起伏的弧度。
他眉头一皱:“你做什么?”
“嘘!”沈竹漪指腹贴着他的唇瓣,她温柔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你找到同沈慕柠相匹配的血型了,所以迫不及待的想同我离婚,对吧?”
她这个移动血库,失去了最后一点价值。
本来两年前,她就是趁着沈慕柠重伤,急需输血为由,强迫陆桁舟娶了自己。
现在,两年了,痴梦也该醒了。
“……你答应吗?”男人的眉眼仍然是一片淡薄,薄唇却弯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弧度。
沈竹漪不会放过他的。
扯证时,她温和的对他说:字一旦签下,他们这辈子没有生离只有死别。..
“也不是不行。”沈竹漪痴迷的望着他,温热指尖沿着唇瓣往下,然后,勾住了他的皮带,仰头贴在他的耳畔低语:“陆桁舟,今晚让我高兴了,我就答应离婚。”
离婚,放过你,也放过我。
就今晚。
她想疯狂一回。
窗外,闪电一道道掠过天际。
陆桁舟感觉体内有一股无名的怒火窜起,下一秒,他突然低头,无情的啃噬着女孩柔软的唇瓣。
……
翌日。
暴雨停歇,天际放晴,屋内的旖旎春色也散去不少。
陆桁舟是被闹铃吵醒的。
他掀开眼,淡淡的看着天花板发呆,昨晚的回忆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
疯狂,凌乱,冲动……
以及,女孩泅着水汽的双眸无辜又失望的看着他,像是要将他的模样印入记忆深处般。
“疯了。”他也疯了。
陆桁舟冷漠的抬起手,遮住了眼睛。
直到这时,他才注意到手上捏着一张纸,定睛一看,才发现是离婚协议书。
女方处,已经签好名了。
楞了足足五秒,陆桁舟迅速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将那份协议书认真看完两遍后,俊美的脸孔一寸寸结冰。
居然,真的离婚了?!
怎么可能。
陆桁舟面无表情的摁下那串号码,筹码已经亮出来了,他倒是想知道那个女人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十多秒后,电话被接通。
他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听见电话那边传来登机信息。
他眸色一暗,冷哂:“准备跑路?”
许是昨晚哭的太久了,沈竹漪的嗓音带着几分低哑:“不是。”
“公司出了急事,我赶去处理一下,三天后回来。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好字了,我没任何的异议,也不要你的钱,房子。”
“陆桁舟……恭喜你,解脱了。”
她的声线一如既往,清澈温婉,却又决绝。
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人来人往的机场。
沈竹漪出神的看着那通电话,一手斩断孽缘的感觉还挺好的。
陆桁舟应该会很高兴吧。
终于可以跟心爱的女人双宿双飞了。
沈竹漪深吸了口气,收拾了下复杂的心情,摁下一个号码,拨打了出去:“把剧组的具体地址发我。然后《天下》那部古装戏,跟制片人说安瑶会接,但是有条件,女三号的名额由公司旗下的小花担任。嗯,没错,我要捧人。”
助理在电话那边不确定的说:“可是,安瑶不是闹着要解约吗?”
“解约的事我来处理,你照我说的做就是。”
“……是。”
沈竹漪挂了电话,拎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的往登机入口走去。
她不能再想他了。
再想,又舍不得放下。
……
墨园内。
陆桁舟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上,晦暗如深的瞳眸内敛了许多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