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爵带给李家的变化还是有的,而且显而易见。
家仆丫鬟们扬眉吐气了,在县侯家当差和在县公家当差是两个概念。
品级不同,心情也不一样。
尽管李素自己都不明白,同样是当差,为何给县公当差就那么的喜气洋洋?
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是他们被封了爵呢。
还有一个变化,陈婉儿最近变得不太爱说话了。
虽然依旧将李素的衣食住行打理得很周到,在李素面前也是笑意吟吟的。
可李素却敏感地从她眼中看出落落寡欢之色。
李素满头雾水,追问了好几次,陈婉儿总是笑着说没事。
李素追问几次不得其果,只好作罢。
长安城仍旧风平浪静,丝毫看不出大唐即将迎来一场大战恶战的迹象。
朝臣们照旧每天上朝议事,百姓们依旧安居乐业,为生计糊口而忙碌着。
几天后,李素在家伸懒腰打呵欠。
打算翻个身继续睡一觉时,家里又来客人了。
最近来拜访李素的人不少,有朝中大臣勋贵,也有纨绔子弟。
有的是来道贺,还有的索性说明来意,就是为了攀附。
李素被扰得不胜其烦,干脆交代管家,新晋李县公因为陛下晋爵太兴奋,结果中风了
……
正躺在床上抽抽,恕不见任何客人。
来的客人姓陈,无官无爵无权。
但这位三无人士却是李素的老丈人……
陈四最近的日子过得不太好。
俗话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大唐众多当权贵族的外戚大多没什么好东西,他们比普通人更自私更贪婪。
而且非常势利,典型的趋炎附势之徒!
一方面有着鸡犬升天式的伪高贵身份,另一方面,个人的涵养和素质却配不上自己如今的身份。
于是便导致了外戚们仗着自己的女儿或姐妹,嫁入高门大户的高贵身份。
有恃无恐地为非作歹,轻则鱼肉乡里,重则干预朝政。
李素觉得庆幸的是,自己的老丈人相比之下简直是外戚界里的一股清流……
非但从不仗李家的势欺人,反而为了避嫌处处妥协忍让。
原本做得挺好的买卖,结果因为害怕给李家惹来非议,于是生意一落千丈,差点搞到破产……
再后来,李素将家里的茶叶生意交给陈四,没做几天却莫名其妙扯进了人命官司。
无辜的老丈人被请进监牢,二话不说强行给他来了个大理寺包食宿七日游全套……
由此可见,丈人和女婿的八字大多是犯克的。
李素这几年
快马加鞭似的升官发财,老丈人一家却处处倒霉添堵。
吃进嘴里的买卖都能莫名其妙飞了,实在是流年不利,太岁当头。
照理说,倒霉这些年了,这位老丈人大抵应该明白自己跟女婿命理犯冲,平日应该躲着走才对。
可陈四偏不,今日竟主动登门了。
可见老丈人对女婿是真爱……
尽管是商贾出身,而且性格有点怂,可李素还是按最高规格亲自迎出门外。
照老规矩,门外两排整齐威武的护卫列队。
“丈人一路辛苦了,往后若想来家里。”
“径自派人跟小婿说一声,小婿遣半副仪仗去接您来便是……”
陈四连连摇头:“可不敢用仪仗,可不敢咧。”
“那是皇帝陛下赐你的,我一个商贾用仪仗怕是会折寿!”
“而且官府和言官也会参你的罪,莫为这点小事给你惹了大.麻烦。”
“不值当。”
闻言,李素笑道:“无妨,半副仪仗算不得逾制,言官也不会说什么的。”
“丈人多虑了……”
“不知丈人今日亲临,是为了探望婉儿,还是……”
陈四没直接回答,而是直起身环视李家前堂一圈,然后咂咂嘴:“贤婿晋了县公,可了不得。”
“
听说婉儿也晋了诰命?是二品吧?”
李素笑道:“不错,是二品诰命。”
“皇恩浩荡,小婿受之有愧……”
陈四叹了口气,语气充满了羡慕:“十八岁的县公,历朝历代罕闻啊!”
“贤婿确是国之栋梁,未来封王裂土也是指日可期啊。”
“呃,小婿胡搞瞎搞……”
陈四又叹了口气:“你和婉儿成亲好些年了吧?婉儿肚子咋还没个动静呢?”
“啊?这个……咳咳。”
“这个看缘分,小婿不急。”
今日的陈四思维有点跳跃,李素顿时打起了精神。
陈四果然又跳了:“都封县公了,你家的府宅也该扩建一下了吧?”
“听说朝廷准许你把屋子加高两尺,既然朝廷都不反对,贤婿索性便把屋子扒了重新盖个高点的如何?”
“小婿的屋子住得挺好的,这些年都习惯了。”
“升个县公而已,就莫折腾了。”
陈四再跳:“都说老夫生了个好女儿啊,贤婿还不知道,当初婉儿出生时满室异香,北斗星都比往常亮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