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墨发男子身披银色战甲,右手的大拇指上待着一枚戒指,一双黑色高靴,眼眸的蓝色要比阮琛的更甚。
夏纪言不免转头去看阮琛。
时曜和阮琛都是一样的震惊模样,阮琛的面色却是唰的一下白了,夏纪言有些不明所以,刚想开口询问,便听见身后的男子说道:“阮琛,很熟悉吧?”
阮琛没说话,一旁的时曜朝着前面走了一步,指着他道:“你竟敢占用阮子骞的身体?!”
夏纪言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恶灵变的,但这个人却有着和阮琛一样的眸色,而且也姓“阮”,她不免有好几个猜测。
“阮子骞又如何,他早就死了,若不是因为我保存着他的身体,你们今日又如何能见他一面?”恶灵大笑了一声,却站不太稳,似乎还在适应这副身体。
“怎么可能!阮子骞那般实力,怎么可能死在这里!”时曜怒道。
恶灵道:“他自己是什么性子你不会不知道吧?鲁莽急躁,一介武夫,他就算再强,又能活多久?”
阮琛眸中闪着微光,他退后了几步,脑海中满是很多匆匆一过的画面。
他的哥哥,阮子骞——死了?
幼时惩戒鞭所受之伤,他掌心流血不停,伤口无法愈合,卧病在榻更是命悬一线……阮子骞跑遍了四海八荒,恳求问人、去那极险恶之地冒死才找到了可以治愈惩戒鞭伤口的布条。
阮子骞回来后高烧不退,却硬是撑着看到阮琛手上的伤口转好,才彻底昏迷过去。
后来他们兄弟二人互相搀扶着成长,阮子骞一向脾气暴躁,遭到众人怀疑实力与能力,一怒之下离家而走,再未回来。
阮琛本以为他过段时间便会回来,但等了许久连一个消息都没有才来寻他。
此一寻,竟然得知阮子骞死了?
那是他相依为命多年的亲哥,是他敬重、佩服的大哥!一个连命运都不会屈服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没了?
他不信……他不相信!
阮琛紧紧抓着身后的墙壁,指尖破了口子却浑然不知,夏纪言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该如何。彼时时曜走上前一把揪住了恶灵的衣领,怒道:“你快从阮子骞的身体里滚出来!!”
“我废了那么大的力气,藏身了几个月的时间,就是为了今天!时曜,从现在开始,六界无人能与我匹敌了!哈哈哈哈……”恶灵一把甩开时曜的手,掌心的黑色气息又将时曜隔空抓住。
时曜怒瞪着眼,双手结阵而出,却也只是让自己脱离恶灵的手,根本无法伤害恶灵分毫!
夏纪言也顾不上其他,拿着剑也冲了上去。
夏纪言受伤可自愈,一时半会还能拖住恶灵。但恶灵一人足够对付她和时曜,而时曜已经遭到了重击,他擦掉嘴角的鲜血,撕着嗓子吼道:“阮琛,你在干什么?!你哥如何死的我不知道,但是它占了你哥的身体,你不打算夺回来吗?!!”
阮琛恍惚着回神,良久后才张开了嘴低声道:“哥……”
“阮琛,替阮子骞报仇啊!!”
时曜又喊了一声,阮琛才彻底反应过来,张开书堂扇也冲了过去。
眼看着阮琛的势头不小,恶灵也遭受夏纪言与时曜的夹击无法脱身抵挡,夏纪言咬着牙撑住,就要松一口气时,阮琛却蓦然被恶灵震了出去,撞上身后的铁壁。
“过书!”夏纪言惊呼一声,这一分神便也同样被恶灵甩飞出去。
阮琛眼底泛着腥红,握着书堂扇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怎么回事——阮琛,你的书堂扇伤不了它?!”时曜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捂着胸口,瘫坐在地上喊道。
阮琛扔了书堂扇,又拿出了碧月秋光,仿佛想要验证什么。
笛声响起,一抹冰蓝色的气息迅速地朝着恶灵冲去,像一把利刃一样颇有斩人手脚的架势,却在靠近恶灵只剩下一指厚的距离时骤然消散。
无声无息、无影无踪地消失了。
夏纪言愣怔一息,后又看见阮琛掏出了符笔与符纸。
却与方才是一样的情况。
恶灵站在那里不再动手,只是对阮琛嘲讽道:“你与阮子骞所设下的咒术,还是存在的。”
阮琛的双眼猛地瞪大,他缓缓爬起身,顾不上背后的疼痛,发白的双唇一张一合:“你……抽走了他的三魂七魄?”
阮琛的声音很轻,却能听到掺杂其中的不可置信与悲痛,他缓缓抬起手指着恶灵,继续道:“他死后……三魂七魄被你唐突抽出……你!”
阮琛话未说完便剧烈的咳嗽起来,他跪倒在地,听着恶灵开口:“是啊。”
“他刚死的时候,我不顾一切地抽出了他的三魂七魄!而且我没有好好保存,我任由他的魂魄被风吹散,最终被那些修魔的老怪物撕碎,一片一片的吃下去!”恶灵走近阮琛狂笑起来,像一个疯子,“我保留了他的血液,好好保管他的身体,就是为了今天!用我的灵体代替他的魂魄,让我完全地融入他的身体之中!”
“啊——!!!!”阮琛挣扎着站了起来,脸上留下几道泪痕,豁出一切地朝着恶灵冲了过去。
三魂七魄若不是正常离去,还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