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纪言一踏入里面,那些人更加激动了。他们争着抢着要趴在那个牢门上,指着地面的字,然后开始磕头。
夏纪言有些不知所措,权阳秋他们也走了进来,只听阮琛镇定地说道:“先救人。”
说完,阮琛走向那上了锁的牢门口,有些疑惑地顿了顿,而后转身对权阳秋说:“你试试斩断它。”
权阳秋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他愣愣地走上前拔出剑,冲着那把看起来腐朽已久的铁锁刺去——铁锁消失了,牢口却蓦然多了一层黑色的结界。
阮琛抬手覆上那黑气暗波流动的结界,一副了然的模样:“锁阵,无法解开。”
“什么锁阵,我从未听说过。”权阳秋收了剑,疑惑地看向阮琛。
阮琛没说话,只是盯着那结界看了半晌,夏纪言走上前询问:“那我们还有什么办法救出他们?”
“除了设下结界之人的血,没有其他的办法。”阮琛收回眼神转过身来,“想想要强-制打开锁阵,那我们便要和它同归于尽。”
闻言,夏纪言的权阳秋的脸色皆是一变。牢中的人还在竭尽全力地求救,他们却无能为力。这种无力感涌上心头,夏纪言双眼腥红地看着它们,却蓦然发觉从他们打通那面墙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听见任何一个牢中人的声音。
他们都只是用自己的肢体动作表达自己的意思,所有人也都张着嘴,却没有一丝声音。
“他们……说不了话?”夏纪言低喃了一声,而后抬眸看向牢中最激动的那个人:“你们为什么会发不出声音?是天生不能出声还是——”
话还没说话,为首的男子伸手指向夏纪言的右侧。
夏纪言回头看去,黑暗的角落中,若是不仔细注意,便发现不了地上有一个瓷瓶子。那瓶子通体纯黑,瓶塞已经不见了,瓶子里什么都没有,却依然能闻到一点味道。
夏纪言将其拿了起来,走到那个人的面前询问:“有人用这瓶药把你们所有人都毒哑了,是吗?”
说完,牢中的人全部都猛点头起来。
“那你们知道他是什么人么?或者,他的特征?”夏纪言继续追问,为首的男子跪了下来,再次用自己身上的鲜血在地上写字:破烂道士。
夏纪言下意识就想到了那位在客栈门口遇见的疯道士。
她还想问的时候,为首的人却忽然捶打起地面来,夏纪言愣了片刻,看见他死死盯着方才夏纪言捡起药瓶子的地方,又在地上写下了三个字:
长生观。
夏纪言眯了眯眼睛,看着“长生”那两个字便更加笃定是那个道士,她刚要转身,阮琛就来到了她身边:“那里面有长生观。”
“长生观如何长生?”夏纪言听着这从未听说过的东西,显得有些急促:“那个道士想长生,他用这些人的性命来完成自己的长生,外面的尸体就是例子——这是献祭,对吗?”
阮琛轻轻摇头:“并非献祭,而是交易。”
“……什么意思?”夏纪言抿了抿唇,她双眸起了薄雾,抓住阮琛的衣袖询问。
“长生观是妖界的东西……几百年前了。”阮琛抬眸看向她,“太过血腥也不能长生,长生只不过是妖界放出的噱头而已。更准确地来说,长生观是杀生观。它吃人性命,用一个人的欲-望作为条件,完成交易。若是本真没有猜错,那道士是要用这些人的性命来换他一人的长生……”
“外面那些尸体……那么多的尸体,就为了他一个人的私念么?”夏纪言松开了手,她有些恍惚地看向这些还活着的人,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悲怆。
“这不公平!”权阳秋喊了一声,“凭什么?!”
“凭什么?凭什么?哈哈哈哈哈——”恍如空灵一般的声音响起,叫人听起来寒毛直竖,“就凭这里是长生观!哈哈哈哈哈,你们几个都叫人愚蠢的可怜……仅仅带着你们所谓的正义和善良就想救人么?”
话音刚落,他们的面前骤然出现一个略为风-骚的女子。夏纪言面上一愣:“花妖?”
“可真是没见识,我乃长生观器灵,名唤长生。你还真就以为我是花变的?”长生嫌弃地看了夏纪言一眼,而后摆着手不在意道:“反正你们几个也要随着他们一起了,我也懒得同你们说什么,你们是自己进去呢,还是我‘请’你们进去?”
语罢,长生玉手轻轻抬起,他们身后的一堵铁壁发出“轰隆”的响声且渐渐向上抬起,展现出里面的东西。
他们几个回头看去,一股涌上喉咙的恶心让他们都站不住脚。眼前那座观台几近是被鲜血冲刷了一遍,原本白色的观台现在满都充斥着黏腻的血液,还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烂气息。
那是杀了无数人的长生观。
“你同那道士一伙,就是为了引我们过来——”夏纪言看着长生,却又蓦然被她打断了话:“我可不和低贱的人族一伙。一个一事无成的废物还痴心妄想着长生,若非他还有点用,我早就将他杀了。”
“食无辜者性命,你就不怕遭报应吗?!”权阳秋双眼发红,瞪着长生吼道。
长生听了却笑得更甚:“报应?我有何惧!四百年前他们将我压制在地下的时候就该想想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