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乾洞府前,一道遁光激射而至,现出吕舫身形。
不多时,浓雾翻腾,清出一条道路来,他身形一闪入了内里来到主室,朝盘坐蒲团的吕舫躬身行了一礼:“弟子拜见师叔。”
“你来了,坐吧!”
“谢师叔。”吕舫依言入座,正要开口,余乾摆了摆手:“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件事我事先没跟你打招呼,想你心里有不少怨气。”
“弟子岂敢?弟子知晓此定非师叔本意,想师叔也有自己的苦衷。弟子知师叔一向仁厚,言出必行,守信重诺,今无奈失诺,故特来叨扰,是恐师叔为此事忧劳挂怀,特来劝慰,些许小事,不值师叔忧心。”
“你能知晓我的苦衷便好,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会说到做到,来年虽然定下了韩复,下一年只要我还在这个位置上,肯定是你的。”
“多谢师叔,弟子斗胆相询,未知这个韩复是何方神圣?”
余乾想了一会儿道:“罢了,你既然想知道,就告诉你吧!其实我也不知他的具体身份来历,但想来头不小,到本部应该只是下来镀金,走个流程,混点资历。”
“这种人在青武营不在少数。”
“昨日夜间,郝督查突然唤我前去他府中,说韩复是其世侄,即将分派到本队,让我多加照料,还主动问起本队来年聚灵阵名额的事情。”
“虽未明言,但他既然问起,意思就很清楚了,他亲自开口,你说我能拒绝吗?”
“郝督察?”吕舫听闻此言,心下一惊,以郝建仁的地位,竟为了一个金丹小辈亲自召见嘱咐余乾,要求他大开方便之门,可想而知,此人背景之深。
吕舫心中又忌又怒,他在联队这么多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对顶头上司余乾更是百般逢迎,只为获得更好的资源,能在修行路上走的更远。
偏偏有些人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轻而易举的得到这一切,只是因为他们出身比自己好。
若是他有这般出身,又何必这般辛苦,余乾又算得了什么?
一念及此,他心中愤恨愈烈。
他出身于青州一个小修行家族,为了入太玄宗,合其家族三代之力,耗费了无数心血资源,历经千辛万苦,才将其家族三个后辈送入太玄宗下设的涌泉观内。
涌泉观,顾名思义,乃源源不断的泉流,意指为太玄宗输送优异弟子之所在,在太玄宗辖内,各个郡县都有其下设的涌泉观,只招收十六岁以下灵根资质姣好的幼童。
由于太玄宗声名太过响亮,无数人都挤破脑袋的想往里钻,哪怕是在专门设置输送新鲜血液的涌泉观,竞争亦是十分激烈。
最后真正能被太玄宗选拔成为其宗派弟子的,也只是一部分人而已。
余乾最后以优异的表现和天赋资质被入选了太玄宗,经过蛻凡之后,正式成为太玄宗门弟子。
在被确定为太玄宗弟子之初,彼时的他几乎成了整个家族的英雄,到处是以前阿谀奉承之声,整个家族都将他视为光大门户的存在,人人都对他笑脸相迎,赞美不已。
就连一直和他们不对付实力远在他们之上的修行家族也前行恭贺。
当时的他亦自命不凡,认为入了太玄宗后,从此将一飞冲天,如鲤鱼跃龙门,寒鸦变凤凰。
可鲤鱼终究是鲤鱼,寒鸦到底是寒鸦,跃龙门和变凤凰不过是一厢情愿的美好愿景,现实却是十分残酷。
入了太玄宗山门之后,他才知晓,自己拼命得到的这个身份,这个引以为傲的身份,很多人一张口随随便便就可以获得,简单的如同喝水一般。
而没有人脉背景的他,在太玄宗山门的那些年过得更似一个杂役般。
每天处理一些杂七杂八的小事,被别人呼来喝去的支使,好处却从来轮不到他。
他心里暗自发誓,终有一日,要将这些势力之徒踩在脚下,而后衣锦还乡,荣归故里。
这么多年他心思变得越来越深沉,越来越会隐忍,他始终坚信一句话。
夫成大事者,不唯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韧不拔之志。
他心中愤恨,面上却不动声色,反而显得很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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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梁画栋宽广明亮的屋室内,一名身形挺拔面色白净目光炯炯的男子自外而入,朝主位上中年男子躬身行礼:“弟子拜见师叔祖。”
“小韩来了,不必多礼,坐吧!”主位上端坐着一名方面大耳,身形清瘦男子,正是太玄宗驻轩堂城督查郝建仁。
“谢师叔祖。”韩复依言入座。
“今日到直属六队赴任了吧!觉得怎么样?”郝建仁满面微笑,一副和蔼长辈模样。
“托您的福,一切都好。”
郝建仁道:“我可是受了曾、韩二位师叔耳提面命的,算是立下了军令状,这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我不可好向两位师叔交代。”
“你一向久处山门,下面一些事情可能不大清楚,不过相信你很快就会弄明白。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就是,别的不敢说,至少在本部我说话还是管点用的。”
“本来我的意思是,让你去直属五队,其队长王晏我比较了解,也是信得过的人,但你既不愿